底,如同秋日时壮丽的日出。
缕缕金色的光柱从破碎的彩云中喷薄而出,嵌入云城连绵不绝的山峦,嵌入那些深深的地堑沟壑,翻越了千万重山汨汨流动的河流被照得像是一条金色的绸缎,点缀在一片金黄秋色的山坡上。
自此,又是一天日出,又是一卷壮阔景色。
付长风的睫毛轻抖,手下意识地攒了起来,他却不敢睁眼。他知道何云山现在应该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他的视线和他这个人一样,大胆又炙热,几乎要把他烧穿。
那是和清风明月一样干净清澈的视线,没有夹带任何杂质,没有他心中的那些可望而不可即,想要而不可得,更没有他的贪婪与填不满的欲望。
他想要得到何云山,不是想要他像对待发小那样对待自己,而是像对待恋人那样对待自己。
这样一个可耻而又暴露了自己的贪欲的念头,让他几次在睡梦中惊醒,冲到卫生间里往脸上打冷水。当他对着镜子看到一脸落魄狼狈的自己,就更会为那些不堪的念头感到恶心。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比厌恶撒泼不讲理的女人更甚。
他所有的幻想,都只能是妄念,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俟河之清。
小长假之后的周一简直就是一个大型茶欢会,前不久还被评定为年级最佳班级的高三二班在班主任出现前吵得连走廊尽头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赶作业的赶作业,聊假期去哪儿玩的也聊得入神,各自窝在自己的小团体里开派对。何云山去了办公室送作业,付长风便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书。
他的安静和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更显得他难以融入,作为组内成员,剩下的四个组员他也很少交流,顶多就是交作业时叫一叫,除此之外说的话不超过十个字。
何云山出现在班门口,大喊了一句班主任马上来,全班人极其有默契地在几秒钟内安静下来,连抄作业的都不抄了,动作之快到难以置信。
班主任拿着书进来,对他们安静自习的行为非常满意,跟值日班长交代了几句,转身又去隔壁班准备上课了。
因为班主任就在一墙之隔的教室,他们也就没再作妖,乖乖地熬过了浑浑噩噩的早自习。
早上的课排得非常的不科学,把最容易犯困的语文放到第一节不说,紧跟着的竟然还是英语连堂,连堂完了又是两节自习。
决定睡一上午的人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但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是想着好好听课却又担心掰不过浓浓困意的人,一个上午过下来,班上的人都有些不在状态,听到通知食堂开门的铃声才清醒过来,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拔腿就跑。
何云山作为值日生留下来擦了黑板,扭头看见付长风正一边做题一边等他,便把黑板擦收进讲台的抽屉里,走了过去。
“我约了苏璞一起去外面吃。”何云山说,“把东西放着走吧。”
苏璞在港城上高中,跟他们以前也是一个小区一块儿混大的,因为云城和港城离得近,来回也就半个小时,苏璞有时间就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吃,这么多年情谊也只有增没有减。
付长风和何云山一块儿并肩出了校门,一眼就看见穿着和十四中的宽大校服明显不是一个风格的衣服的苏璞,她正靠在路灯下玩手机,散下来的头发被风吹乱了点,便抬起头来伸手撩了两下。
“云山!长风!”她冲着两人招了招手,飞快地把手机收进兜里,走了过去,“今天去哪儿?”
“还不是老地方,你想去哪儿?”何云山看了她一眼。
“何云山你能不能有点新意?”苏璞说话时喜欢在最后一个上带着点儿化音,听上去十分可爱。“问问长风,看他是不是早就吃腻了?”
“他吃没吃腻还用你说?”何云山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你想换地方就承担一半的餐费吧,不然免谈。”
“资产阶级的剥削?”
“不,这叫民主。”
“……”
苏璞气得跳起来就往何云山头上捶,何云山一边躲一边笑,他身后的付长风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视线始终追随着何云山,直到苏璞停下,他才匆匆移开。
他们经常吃饭的地方就在十四中旁边,一家不大却富有诗意的饭馆,何云山当初也不知道是看中了这里的环境还是菜的味道,自从来了后就没换过地方。
饭馆的老板已经记住他们三个了,何云山一进来就吩咐好了后厨,给他们安排了采光最佳的位置,何云山笑着道谢,自觉和付长风坐在一排。
苏璞喝着老板友情赠送的果汁,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何云山上下打量了一圈,把何云山盯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桌子下的脚轻轻踢了她一下。
付长风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但也没有说话,扭过头静静地翻着手机上的英语阅读。
何云山快速地敲击着屏幕:“你刚刚的眼神怎么回事,跟我对不起你似的。”
“同样是小时候的玩伴,怎么差别那么大?”苏璞很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