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孩子的亲生爸爸从小就把他丢在我这里。我看着他一个人站在门内开门,感觉到他其实是接受孤独、并且享受孤独的。我不明白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坦然的与孤独作伴,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的生活除了自己,又增加了一个我,你让我怎么才能对他大吼大叫、怎么对他大声训斥呢?——所以我不能对他有什么帮助,可我真的爱他。我只有这一点,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
孟穹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瘦而且长的手指不停的在脸上擦拭,他说:“我觉得我对不起他,因为我什么都给不了他,我很穷,没文化,又是个擦车的,有时候让他连饭都吃不上。可他还是跟着我,从来都不抱怨,他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可他说我在哪里,他的家就在哪里——”
孟穹说话说得颠三倒四,可很快,台下又开始安静了。他们惊愕的看着台上情绪失控的男子,有嘲笑的,也有同情的。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流出来的血y" />都是酸的,手指尖都阵阵发疼。
班主任的抱怨也停了下来,他微微张开嘴,仰着脖子看台上的孟穹。
然后孟穹说了他在台上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
“孩子的成绩和我无关,我站在这里,非常羞愧。”
我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板凳都被踢翻了,偌大的体育馆就听到我这边的声音,巨大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转过头,我转身,几乎是跑着走出体育馆。
我那么着急地想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然后我要对他说。
我跑到后台的出口,堵在那边,因为剧烈的奔跑,我的呼吸有些凌乱,我抬着头,看着孟穹。
孟穹的眼睛还有些湿润,我跑近的时候他在和旁边的老师说话,见到我,他突然就笑了。
我扯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外面拉。
老师笑道:“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啊……”
孟穹跌跌撞撞地跟在我后面,我来到了平时没有人经过的一条小道上,把孟穹压在一棵树后,我握住他的手腕,勾着他的脖子,让他弯着腰,听我说话。
那一刻我竟然感觉有些扭曲,空间、时间都出现了裂痕,我像是在模仿孟穹前世说话的模样,也像是在听从自己的内心。
我的声音变得温柔,可腔调还是冷漠。
我对着他的耳朵,用那种他常有的,类似叹息的声音说: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丹叔
拂晓行
阿北
suiyu
渡己不渡人
球=-=
扔的雷么么哒=333=
今:
“我不进去。”
孟穹顿了顿,那犹豫的神情让我觉得他似乎渴望我能做到最后,我捏住他的后颈强迫他转过头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和你回东北,大哥怎么上学?那边学的和这里又不一样,到时候高考不还要回来吗?为什么不是你和你老婆回北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现在还回不来,那边的声音放不开,可……”
孟穹打断他的话:“当时是你把他放在我这里的,我问你,这些年的抚养费你给过我几分钱?你别想就这么把他带走。”
陈啸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沮丧,他说:“可你付不起他的学费,我能,所以我要带走他。我要告你,你这样是违法的,法院肯定站在我这边。他现在就不把我当他爸爸了,再过几年不就真成你儿子了?那不行,我这是给别人养儿子呢……”
孟穹沉默了一下,说:“你就这么不信大哥?他现在不理你是记恨你,你把他强行带走他就更恨你了。可你以后要是出事,他绝不会不管你,毕竟你是他亲爸爸。”
陈啸虎听了这话,似乎松了口气,他说:“要是我那边的生意能放下就好了……再过几年,再过几年我肯定好好陪他。”
我静静地坐在床上,觉得他们的争吵其实毫无意义。因为陈啸虎本身就不想抚养我,他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前世他从来没有来看望过我,只有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给了我一万块钱。他永远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觉得我可能会有出息,就做点早期投资,借着所谓父子的血缘来维持友邦关系,日后也好从我这里拿到好处。
他的冷血让我遍体生寒,我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只想让孟穹赶快回来。
我那么渴望他的温度。
迟迟不消退的热意终于在十月下旬开始减缓,一场秋雨过后,:“你要给我看店,我就给你工资翻倍。”
我有点生气,就转过头,没和他说话。
我觉得张蒙这种脾气,说出来话让人恨不得一刀捅死他,肯定会得罪不少人。
日后我经常会想起这句话,我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半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高二也过去半年,春节就要到了。
孟穹的车行发了一笔过节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