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瘦弱,她是无辜,她经受过了什麽?他不愿想,也不敢去想。
待紊乱的呼吸缓下,待眼中的波澜回归寂静,他突然再道:“我不会帮你们的。以前是这句,以後还是这句。那个位子,我本就无谓,其余的,我邬尚煜做不来也不屑、不齿去做。他是我皇兄,是我的兄长,我不会背叛他。”
乌少正勉力站稳,擦去嘴边的血迹,平静道:“我无事。走吧。”
邬尚煜的前急速起伏,显然是气结的极:“是我大意,中了你俩的算计。不过你们也别得意,邬朝江山,没那麽容易垮,邬朝疆界,也不会任外蛮踏足上半步。”
边说,边一个用力坐起,微微垂下的脸庞,有着晦暗,有着坚定,还有几分日光渲染之下的淡淡温度:“我还记得在这里饮酒聊说,甚是痛快。若心无芥蒂,想必更是欢畅。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可立场不同,奈何不得。”
“大少爷??”靠近一瞧,他不光是脸色奇差,额角发际还渗着点点的汗。
山儿点了点头,不作二话,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扶着他出了里屋,继而再出了房门。
“这时这刻,不问不究,言尽於此。但这一别後,待他日,如若有兵戎相见的一天,我不会留情。”
她在想什麽?自己又在想什麽?
对着她,他的弟弟唇上开合翕动。他在说什麽,他听不清,他只知道口纠成了一团,继而像有把钝刀在来回缓慢的割,人说,双生子皆有感应,他想,他的胞弟定与他一般。
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床上的人依旧是这样。
夜间虽睡的不怎安稳,但发出了一身汗,第二日醒来,头里的晕眩似乎是好过了许多。
“即便如此,你还是答应下,帮她回来,不是麽?”
净过了脸,梳整了发,也不知那憔悴病容能掩去多少。跨入墨九的房里,床边已坐了他的同胞兄弟。相似的面容上有着明显的淤青,见他进来,眼光一转一扫,接着又重新定回到那张呆滞的鹅蛋小脸上。
残忍的提醒他,即便决心不令她卷入纷争,却未将她护住,即便不愿波及於她,却使她逃不过丑恶。
若问,若询,若要知道事情始末,个中细节,无疑是一种残忍,一种折磨。
手下的臂膀在微微的发着抖,山儿心中升上了疑惑与担忧,这时,他的声音在耳边稳稳响起:“莫要多问,扶我回去。”
痛楚,间隔剧烈,麻痹,一阵又一阵,逐渐扩散蔓延。
午後的风微微吹拂,半晌,乌少正自语般的声音淡淡响起:“若心无芥蒂……他不失为一个好酒友。”
担惊受怕,逼迫受辱,无助一人,生生的承受。日月交替,一天天的过去,这些,她可以忘麽?自己呢?自己又可否放下?
是否因为思绪太过繁复,所以到目前,她抑或他都未能理清?
天色暗下,为了生意之事下面的人寻来府里,乌风乔暂先离去。待他走後,乌少正再坐了片刻,接着抬手用力撑住桌面,慢慢的站起。
山儿原本未留意,忽然听见“砰”的一声,转头看,只见男子一手抓着桌沿,旁边的椅凳歪倒在地,而他的脸色煞白,她觉得异样,便快步过去扶住了他。
兴许是因为连日有了疲累,兴许是因为午时那一场动手,反正他不甚在乎,也不许乌伯请大夫来看。
他知道,她受了伤。而小产,只是诸多伤害中的其一。
你们两个不要命的疯子远一些!!”
乌少正幽幽说道:“若她愿意,就不会有那晚波折,你……”
平日无大病小痛的人,若一发作便是来势汹汹。当晚,乌少正烧起了高热。
一路上,他几乎是在靠她行走,高大的身躯压下来,沈重的令她差点支撑不住。他的呼吸也是重重,每
乌风乔没有应声。
“好好照顾她。若她有事,我不会饶了你们。”低低的说完这一句,邬尚煜一骨碌的起身,不作停留的离去。
清澈的黑眸是灰暗是空洞,她已醒了麽?或者说,其实她本就还未醒?
他叮嘱过乌伯,将昨晚的不适瞒下。那个丫鬟向他福过身,也未觉有异。他便在桌前坐下,如之前一般,沈默的守候。
兄弟俩人没有回去墨九的小院,在乌少正的住处,乌伯备了药酒热水之类,擦拭的擦拭,上药的上药。
早前墨九发烧时,还剩下了些药材。他就令家仆煎来了药,喝下之後,暂且早作休息。
乌少正吸了口气,把声音压得极低,力持镇定道:“与我出去。”
前面的乌风乔听到动静,转身回来:“大哥?”
待起身,乌少正看了看二人同样皱巴且沾着脏污的衣衫,失笑般的摇了摇头:“这番,倒也是痛快。”才刚走了两步便是一个不稳轻晃。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受伤?
邬尚煜恨恨的打断:“她就是一筋通到了底!一门心思想回这鬼地方!说也不听!劝也不理!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