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暧昧,有些尴尬。
特别是,程夏隐隐回忆起,自己半昏半迷的时候,似乎是躺在宁一岸的怀里,后来坐着他的车,被送到医院来的。甚至于,她还能想得起,模糊的宁一岸沾了汗水的焦灼眉眼。
程夏尴尬开口:“宁一岸,你……”
“一百块。”
程夏没反应过来,“嗯?”
“你是在剧组里晕倒的,医药费作为导演我就负责了,不用你给了。但。”宁一岸瞟了眼程夏手里不知不觉被啃得只剩下小半个的苹果道,“你得把我给你削的这个苹果的钱给我吧。”
程夏……瞪着宁一岸再咬了两口苹果。
想当年,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个星期的伙食费才不到一百块,现在……一百块一个的苹果,还真不是一般的甜。
“行,微信转账。”
宁一岸体贴笑道:“你现在手是不是不太方便,我帮你转?”
程夏咬牙:“不用。”
先前的暧昧与尴尬,顿时,荡然无存。
二人“相看两生厌”的时候,春胖总算是出现了,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大袋子。
诱人的香味从袋子里飘出来,好了,她原谅春胖抛弃她在病房里了。
春胖一进病房,看见宁一岸,立时,眼睛笑眯成一条缝,“诶呀,实在是麻烦宁导了,要不要顺便一起喝点粥?”
宁一岸卷袖,“当然好。”
程夏……
春胖打开袋子,掀开一个两个的食盒,粘稠细腻的白,灿亮金赤的黄,勺子轻轻一搅,虾rou与米粥,浓郁与淡薄的完美融合,散发出别样的清香。这样的味道,程夏眼睁睁地瞧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春胖立即双手围住碗,“程夏,你想干嘛?”
旁边的宁一岸,默默地把自己的碗也往身侧挪了挪。这目光,太骇人。
只能低下头,白灿灿的,异常纯洁而寡淡的光粥,在程夏面前对比鲜明,
在她的病房里,当着她的面吃得这么香,她看看还不行了!
喝完粥,又坐了片刻,宁一岸才先回剧组去了。程夏再留院观察一晚上,顺道休息一天,后天再进组。
宁一岸一出房门,程夏瞟一眼春胖:“还说要跟宁一岸保持距离呢?”
春胖盘弄着手机,头也没抬,“要保持距离的是你,又不是我。”
啥?
程夏脑子当机片刻,反应过来……啊,冷酷的人心啊!
她跟宁一岸传绯闻是一益百伤。但春胖,身为经纪人,若摘开程夏,跟宁一岸打好关系,资源,名声,金钱滚滚来啊。
当然,前提是,摘开她。
“宁一岸要愿意收我,就算当个小助理,我也肯定立马把你扔了。”春胖抬头看着程夏,无比真诚,“毫不犹豫。”
立时,一个满是医院味的枕头砸到了春胖脸上……
哈。
门外的宁一岸忍住光咧嘴没笑出声来,放轻脚步,走了开去。
但慢慢地,他咧开的嘴角便淡了下去。
他在想程夏半昏半迷的时候说的一些胡话,也许,不尽然是胡话。
“一岸,一岸……”
“对不起,对不起……”
宁一岸把程夏的脑袋搂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是我对不起你。”
程夏闭着眼睛,挣扎摇头,眼泪从紧闭的双眸中沁出,嘴里却只是重复着对不起。
宁一岸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根绳子死命地揪在了一起般难受,他用拇指抹掉程夏的眼泪,“也许,程夏,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砰通砰通,是宁一岸心脏跳动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身份差距……”
程夏不断地跟他道歉,还提到了好几次,身份差距。
七年前,他以为,他们分手的根本原因便是身份差距,他成了当红的艺人,而程夏是他的经纪人。这是圈子里,大众眼里,不能容忍的恋爱关系。
他忙于各种工作到处飞,程夏坐镇后方还得兼顾学业。
流言。
“宁一岸和他那经纪人是不是有问题?”
伤语。
“宁一岸的经纪人到底太年轻,麻烦一大堆,再不换掉,迟早要糊。”
争吵,分歧。
最后,在他再一次□□大爆发的时候,程夏和公司联合发表了声明。
所谓他的耍大牌,是程夏擅自推改了行程。所谓他的绯闻,是程夏的恶意炒作。所有的所谓,都是程夏的错。
故,公司决定辞退程夏。
宁一岸看到这场“完美”公关的时候,正在国外拍戏,出国前刚跟程夏大吵一架,冷战之中。他本一直还以为,这只是情侣间的寻常争吵。
立刻,他给程夏打电话,程夏不接。宁一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