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麻将牌用力推进桌肚里。狄秋问了句:“今天打到几点啊?”
祝老师看桐桐,亦问了声:“儿子嘞屋里啊?”(儿子在家啊?)
桐桐抿起嘴唇,眼珠转来转去,点了根烟,道:“阿婆嘞带。”(婆婆在带。)
她还道:“我这种零级新手还是让位给有经验的老手好了。”
狄秋去开了排气扇,顺便拿了热水瓶往大家的杯里加热水,问道:“啊要吃点宵夜?“
桐桐转头看着他:”叫碗大馄饨,我和你分分啊好啊?“
狄秋道:“生孩子很耗元气的,你要多吃点补补身体,我点两碗,到时候你一碗吃不掉你再给我好了。”
祝老师举起保温杯,吹着上头的热气,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茶水,说:“鲫鱼汤喝喝。”
桐桐道:“我没nai啊,家里都是吃nai粉的。”
祝老师道:“怪呒呲道一出月子才来寻倪搓麻将,原来是要赚nai粉铜钿。”(怪不得一出月子就找我们打麻将,原来是要赚nai粉钱。)
桐桐抛个媚眼过去,说:“怎么不是呢,现在养孩子是养不起。想想以前么我也是就这么养大了,我婆婆是已经开始找早教班了,我说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学钢琴,学画画,学英语,啊是他能变成朗朗,梵高?还是要做外交部发言人啊?没有天赋么学这种都没用的,还不如踏踏实实,什么人是什么命,都是注定的。”
没人接话,祝老师和安妈妈都在用手机,桐桐笑了笑,起身去上厕所,狄秋跟着出去,下楼要了两碗大馄饨,回上来大家都已归位,他投了色子,起牌,摸牌,挑张,出了张北风。祝老师这时说:“唔笃屋里条件好么用弗着愁葛。”(你们家里条件这么好用不着愁的。)
桐桐笑:“我是随便,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还是那句话,什么人什么命,我是活到五十岁我就住游轮上去了,谁都别来烦我。”
她理了理牌,忽然举手说自己听牌了,狄秋道:“你听什么?”
“告诉你好了,七条。”
狄秋说:“我怎么少了个九条,是不是你刚才给自己儿子算命的时候变走的?”
桐桐咬住嘴唇拧了他一把,狄秋嘻嘻哈哈,又很欢乐了。
大馄饨送上来,桐桐吃了两颗,其余就都给狄秋了,狄秋端着碗一口气吃了四颗,鲜rou馄饨汤汁滚烫,吃得狄秋眼泪水都出来了,一整碗下肚,狄秋瘪着眼泪喝水,哧哧地抽气,泪眼迷蒙地出牌,把一桌人看得乐不可支。
四点半时牌局散场,还是桐桐开车送狄秋和安妈妈回家,三人到了桐桐的车前,冷不丁对街传来几声呼唤,也不叫人名字,只是很大声地“喂”“喂”地喊,狄秋抬头看去,只见白发黑衣的白玉娇正朝他们这里使劲挥手。桐桐问他:“谁啊?”
安妈妈没出声,先上了车。狄秋道:“我表姐。”
桐桐笑着,来回看白玉娇和狄秋:“你表姐半夜三更的找你干吗?”
狄秋说:“估计又离家出走,她三天两头这样的。”他随即和安妈妈还有桐桐挥手道别,要过马路。桐桐喊住了他:“她要去你家借宿还是去酒店开`房间啊?我送送你们啊。”
狄秋道:“你送安妈妈吧,她肯定是找我去网吧打游戏,她网瘾很重的。”
说着,他小跑着穿过马路,到了白玉娇跟前,一拜:“大仙,您又逃婚?”
白玉娇没出声,只是静静地探头探脑地往他身后张望,狄秋道:“啊?有追兵?刺猬还是蛇啊?”
白玉娇嗤了声:“啊能好好讲话?什么叫又逃婚?我一直都是和你一起逃婚啊好?”
狄秋打了个激灵,他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那声音远去了,白玉娇这才拿正眼看他,目光琢磨,说:“怪不得天天赖在棋牌室了,美女牌友歪。”
狄秋擦汗,道:“比不上大仙风姿卓越。”
白玉娇翻个白眼,束在耳后的刘海挂了下来,挡住了半边脸颊上的红印痕。她往前走开,说:“我买好婚纱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拍套婚纱照,我太nainai要看。”
狄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脚底一滑,忙说:“那我要去订做一套西装。”
白玉娇斜睨他一眼:“你是要给我换点别的衣服了,天这么热,晚上都要十五六度了,你还穿这个皮夹克?”
狄秋说:“还好啊,我没觉得热啊……”
白玉娇的手贴过来,拂过狄秋的额头,抖了下肩膀,没响。狄秋也摸了摸,他没发烧,脑袋和手是一个温度。白玉娇拽了下他,道:“本大仙做事向来明码标价,绝不强人所难,你和我拍婚纱照算是帮我一个大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荣华富贵没有本大仙搞不定的。”她又一摆手,厉声道:“奥斯卡就免了啊!“
狄秋趁机道:“我想找个人,您能帮我算算吗?”
”谁啊?前女友啊?你自己不会算啊?你不是金木水火土,乾坤艮巽离,信手拈来的吗?”白玉娇一头说一头别掐指算卦的手势,把自己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