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黑,君上好走。”
千凌羽先是一怔,旋即会心一笑:“那你我二人便一左一右,倘若不慎摔了,也好有个照应。”言罢,与风青桐互换眼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门而入,一左一右,一扑一擒,最后再以一招卷臂封喉将房中二人牢牢锁住,五指只消稍稍使力,便可取其性命。
“君、上……”
“君上手、手下留情……是、是老、老臣呐……”屋子里黑漆漆的,沉稳沙哑的声音,从被人掐住脖子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有些模糊难辨,但千凌羽还是听出此人乃当朝太尉邹子懿,心下大惊,松了手。
风青桐微怔,亦松手,复身掌灯。
屋子见亮。
邹子懿与魏仲一张老脸挣得通红,急喘不迭,忙向千凌羽躬身施礼,齐声道:“老臣失礼了,望君上开恩。”
千凌羽这厢回神,猜着二人来意,摆了摆手,递上眼色道:“本王有青桐护驾,两位爱卿毋须劳神,请回罢。”
二人见千凌羽下逐客令,扑通跪地,硬着头皮道:“老臣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还望君上看在先君、看在北楚黎明百姓的份上,随老臣回宫罢,国,不可……”
“你住口。”
千凌羽急趋上前,刻意背对着风青桐,俯下身,压低嗓门儿对邹子懿斥道:“本王念你对北楚忠心耿耿,留你三分薄面,若你再如此固执,言语不知轻重,休怪本王不念旧情,降罪于你。”
邹子懿不卑不亢,一鼓作气:“天子赐宴,列国诸侯皆往拜之;然,我北楚崛起,又与南燕和亲为盟,欲有称霸之势;若此番,北楚国君拒往拜之,列国诸侯定以“谋逆”之罪合纵,灭我北楚;若北楚国君亲往拜之,列国诸侯见是垂髻稚子,定欺我北楚无人,亦灭之。”言及于此,“怦”的一头磕在地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若君上执意为一男宠,将王位传给资质平庸的禄王,弃北楚子民、江山社稷于不顾,老臣便与魏丞相一头撞死在石柱上,到Yin曹地府向先君请罪,实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我北楚后继无人、任人宰割,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放肆!”
千凌羽一声暴喝,铁青着脸,指着他咬牙切齿道:“邹子懿,别以为你功高权重,本王就不敢开罪于你。”趋身近前,威严地瞪着他,一字一顿:“你给我听清楚了,风青桐不是我的男宠,他是我千凌羽愿用余生去爱的人,你若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杀了你。”
邹子懿仰起脖子,陡然暴出一阵凛然的苦笑,“我邹子懿一生忠君卫国,少时驰骋沙场九死一生,老来立身朝堂纳谏进言;如今,忠言逆耳却不及那谄媚惑主的男宠!臣,愧对先君,愧对北楚的万千子民呐……”双目怒睁,正欲以死明志之时,却见背驼鬓白的魏仲在风青桐跟前跪下了。
第4章 缠绵
魏仲乃开国元老,心系社稷,忧国忧民,此番端着一把老骨头跪在风青桐面前,沧桑的老脸凝重皱起,叹道:“恕老朽直言,青桐公子与君上之事,朝中人人皆之;然,这些年来无人闲言碎语,只因知晓青桐公子心系北楚,忠于君上,乃礼贤下士、德才兼备之人……”
风青桐虽与魏仲无交集往来,但对他建言献策之事早有耳闻,又时常听得千凌羽对他心悦称赏,便打从心底里敬重这位老前辈。如今见他屈尊下地,扶之不及,便也跪了下来,“老丞相德高望重,你这样,真是折煞青桐了。”
魏仲摇头,“青桐公子,请听老朽把话说完。”
“老丞相有话,青桐听着便是,快先起来罢。”
风青桐伸手去扶,魏仲仍是跪着不起。
千凌羽一声冷哼,扶起风青桐,对魏仲冷冷道:“权臣屈膝,上跪父母,下跪君王,你有何话,只管向我说便是,莫要为难不相干的人。”
魏仲昂起头,避开千凌羽威严的目光,不予理会,转而望向风青桐,旁敲侧击:“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为博佳人笑,江山道义皆可抛;若非青桐公子,真愿眼睁睁地看着君上为了你,扣上那昏庸重色,背义弃国的骂名么?”
“魏丞相!”
千凌羽一声断喝,“本王念你是开国元老,方才那席话,只当是你年老体迈、口齿不清,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王无情。”挥袖转身,傲然而立,冷冷道:“众生皆凡人,没有谁生来就懂安邦治国之道,禄王资质平平,只因尚且年幼,若能得两位爱卿悉心辅佐,他日定成气候。”顿了顿,“三日之后,便是本王回宫让位之时,两位爱卿还是快些回去筹备祭天仪式罢。”
“君上。”
邹子懿见他心意已绝,便也无暇顾忌什么君臣之礼了,拍了拍手,只消一眨眼的功夫,楼下那八位高手便已入得房来,将千凌羽和风青桐团团围住。
邹子懿近前一步,复施礼,道:“恕老臣斗胆,今日前来,绝不空手而回,若君上执意如此,请恕老臣冒犯了。”
“哼!”
千凌羽冷笑,“邹太尉,你可真是高估了你自己,你可知道,你辛辛苦苦找来的这八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