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扎进了脑颅里。
“不要喊我!我不是劳拉,我不是!”鲜血顺着手落下,她的指甲里沾满了脑花,“我不是劳拉,我不是!”
【劳拉、劳拉……】
“不是我,不是我……”到了最后,信念塌方的她最无法面对的,其实也是自己。
镜子照出了别人,何尝不是在照她自己。半面魔鬼,半面天使,譬如西岸和东岸的分界,譬如魔性和人性的争执。
她没放过任何人,更没放过她自己。
“不是我……不是我……”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名字,“我不是劳拉……”
贝尔塔城的天空在皲裂,大地在碎开。锋利的镜片如雨点坠下,夹杂着重力势能,在觉醒者的皮rou下划下了血痕。
江梓楹撑起结界护住众人,司诺城却摇了摇头。
他走过刀子雨来到劳拉面前,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我没经历过你经历的事,做不到感同身受。”
劳拉一动不动。
“但有一点我知道了。”司诺城道,“享誉世界的《莱河》是你的剧本,它所获得一切荣耀应该归属于你。”
劳拉的指尖微微颤动。
“你可以告诉我,你还创作了哪些剧本。”司诺城注视着她,“我们无法帮你恢复成人,因为路是你自己选的。但我们能让你留在世界上的一切不再蒙尘,因为这是我们该做的。”
“立场不同,我不会让你活。毕竟,你在杀死无辜者时,也没有感同身受他们的痛苦。”
但死亡不是终结……
司诺城的手凝出长弓,箭矢对准了劳拉的头颅:“你还写过什……”
【劳拉,我们在等你。】父母的声音,愈发清晰。
劳拉仿佛又回归了创作剧本的状态,她自成一个世界,谁也无法打扰。纵使被一支箭指着额头,她也只是自顾自地放下手,用长甲蘸着自己的血,在地面上写下一段话。
【劳拉听见了父母的呼唤,他们在桥的那端朝她挥手。】
【西岸的夜晚是北欧最暗的地方,但有一座房子亮着一盏灯。劳拉闻到了牛nai和松饼的清香,她跑向了爸爸和妈妈,牵起了他们的手。】
没有血了。
劳拉静静地注视着这行字,忽然痴笑起来。紧接着,她仰头看向天空,不再说话。
没有人能够读懂一个编剧的世界,也根本猜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只见无数镜子的碎片汇成长河,化作一支支利剑从天而降,Jing准无误地扎向了劳拉自己!噼里啪啦,银光反复!她竟是不交代一言一语,便结束了性命。
她说,她要写一部《莱河少女》。少女和父母一起努力,终于抵达了东岸的天堂。
结果兜兜转转半生,莱河少女还是从东岸奔向了西岸,舍弃名利追逐,抛开可得的一切,只为了奔向仅剩一盏灯的西岸。
那里才是她的天堂……
而她也夺走了很多人的天堂。
【劳拉,结束了。】
【嗯,结束了……】
有风吹来,镜像世界片片皲裂。它像是劳拉的最后一声轻叹,跟着消失在风里。贝尔塔城譬如东岸的繁华,在镜像世界消失之后,也风化成了满目疮痍。
司诺城静默不语,纪斯从他身后走来,看向那一堆化灰的地方。
“她找到归处了。”纪斯道,“你要是觉得可惜,就烧些纸笔给她。”
司诺城颔首:“嗯。”
第234章 第二百三十四缕光
“铁嘴老爷子, 是我。”
祁辛黎坐在破落的铜钟旁,放眼看向身周的废墟,只觉得太阳xue突突发疼:“对, 贝尔塔城的任务完成了, 汇报工作会以文件的形式发给联盟。嗯, 没有人员伤亡, 毕竟妖魔只有一只, 我们却有一群。”
由于人类针对妖魔的处理足够迅速, 所以不曾给予它们联合的机会。要是妖魔也像恶魔一样成了气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贝尔塔城啊……啊这, 那个,您要不先嗑几粒速效救心丸?”祁辛黎小心试探。
几息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佛爷抱着手机,大惊失色:“啊!老爷子, 你振作一点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啊!你坚持住, 我给你联络医务兵!铁嘴——”
队友们:……
真是难为祁辛黎了, 夹在中间确实难做人。
一方是干架没章法的队友,一方是联盟挑大梁的中洲, 先是金字塔, 再是贝尔塔,人类的璀璨文明几秒毁于一旦,怕是圣人也得厥过去了。
“在所难免的吧。”拉基竖着斧头给后背挠痒, “妖魔一开大, 我们再开大, 钢铁堡垒都得炸, 更何况是一座城。”
“毁着毁着就习惯了。”卓无涯颇为无良地说, “就当是经历了天地大劫,文明覆灭全消。左右人没死,手头有图纸,重建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我们该怎么结束战争。”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