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亚西斯低下了头颅,“您将重新回到活人的世界,将被豺狼夺走的一切夺回。”
你将是唯一的、真正的王者,你会让我们的文明重现辉煌。
不远处,完全听不懂古语的人有些发懵,但听不懂是一回事,对气氛和情绪的感知是另一回事。觉醒者们能感觉到,阿蒙太从一头凶兽变得毫无杀气,隐约间还散发着……失望的气息?
恰在此刻,纪斯的声音响起:“清空思绪,用心去感知语言的‘波’,你就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清空思绪,进入冥想的状态。身心越是通透,神性越是充足。语言可以汇成一种波,而波正是力量的体现。只要让心进入那方磁场,就能获得想要的信息,就能升格到“他心通”的境界。
觉醒者们明白,生死搏斗已成现场教学。趁着亚西斯在向阿蒙太做解释的时间,他们与对方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缓缓切入冥想的状态。
“……雷纳卡将毒蛇交给了她,她毒死了你。而在雷纳卡成为法老之后,为了镇压您的怨魂,让我成为殉葬的祭司。”
亚西斯道:“他夺走了您的新娘。那天,我看见了阿蒙太王庭的命运——星辰陨落了,法老。新娘从肚子里掏出火种,让烈火焚烧了王庭。从此母河再无太阳神阿蒙,他们失去了信仰,成为了一粒沙。”
“法老,我在等您苏醒,他们也在等您回归。”
亚西斯伸手,紧紧握住阿蒙太的手腕:“让我送您走吧,我的王。去任何一个角落,去重现我们失去的……”
阿蒙太轻轻地、坚定地挣开了他的手。
“结束了,亚西斯。”阿蒙太回忆起他和亚西斯在神殿的初遇,只觉得命运弄人。
他曾将亚西斯当作挚友,可对方却一再泥足深陷,甚至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逾越他的底线。他永远想不明白,为何对方如此执着于命运?
阿蒙太的手落在了他的脖颈上,收紧。
亚西斯瞪大了眼睛!
“是什么让你觉得,莫琉斯可以用一条毒蛇杀了我?”阿蒙太闭上眼,“我的死,是我的情愿。”
亚西斯忽然被抽干了力气,脸色迅速灰败:“你的……情愿?”
“我活着,她永远无法爱上我。所以我任性了一回,我允许她杀死我。”阿蒙太喃喃道,“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法老,亚西斯。”
“不,阿蒙太!你是法老!”亚西斯怒吼,“你是君王,你当之无愧!你……”
“对,我是法老。”阿蒙太一寸寸收紧手,“但很多时候,我发现你才是‘法老’。”他注视着他,“我以为你是挚友,可你总是干涉我的人生和选择,亚西斯。”
“为什么要追杀莫琉斯?为什么要陷害雷纳卡?为什么要提前解决掉我的心腹?”阿蒙太道,“你却告诉我你做这些是因为命运,多么可笑?”
“因为预见了莫琉斯会杀我,所以千方百计除掉她。”
“因为预见了雷纳卡会取代我,所以用尽手段陷害他。”
“因为预见我的心腹会背叛我,所以率先杀了他……”阿蒙太失望道,“你知道吗?亚西斯,雷纳卡曾真心实意祝福我成为法老,是你的刺杀把他推离了我。”
“也是你的手段,让我的心腹不敢接近我。”阿蒙太叹道,“为了这些,也为了莫琉斯,我放逐了你。可你不曾醒悟,还干涉了我的复活。”
“亚西斯,你让你的君王以最丑陋的姿态活在了世上!”
阿蒙太松开左手,露出恶魔狰狞的半面。涎水淌下,他的人性面充满哀戚:“停手吧,我的祭司。”
“不……不……”亚西斯难受至极,可眼眶却落不了一滴泪,“法老!你是王啊,我是我认定的王啊!”
“但我们都变成了怪物,甚至连泪水也流不下来。”阿蒙太叹道,“我不后悔遇到你,亚西斯,但我后悔给了你最高的权力。如果只是让你做一名普通的祭司,或许你会拥有最具价值的一生。”
“是我的决定,把我们推向了地狱。”
亚西斯希望他成为尼罗河流域举世无双的帝王,他知道。
亚西斯希望他带领全民走上文明鼎盛的巅峰,他也知道。
亚西斯希望他留在史册上的是辉煌,留给后人的是伟大,留给子女的是无法超越,他都知道!
他挑选的祭司把他、他的子民、他帝国的辉煌都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哪怕千百年的沉睡都消减不了亚西斯对“文明重现,辉煌回归”的执念。
他把他当成了救赎,殊不知他阿蒙太从来不想做什么太阳神,他有且仅有的愿望是与心爱的女人化解仇恨,一起走向人生的落幕。
亚西斯不是他的唯一,可亚西斯把他成了唯一。
“阿蒙太!”亚西斯悲泣,“烈火燃烧了王庭,云朵上住满了亡魂!”
“可我的新娘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只有旧的王庭消亡,新的尼罗河才会重启。”阿蒙太道。
只一句,就让亚西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