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朋友?”
他咬着下唇,再无法欺骗自己:“我很重要的人。”
——
沈晏文说他可以找朱里,事实上谭少琛连朱里的电话都没有。
如果沈晏文真的出了意外,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先去机场看看?还是先找沈家的人问情况?不,沈家没人喜欢他,倘若男人真的出事,他们肯定也无暇搭理自己。
谭少琛的脑子乱成一锅浆糊,最后他只能先坐上的士直奔机场。
等到抵达的时间简直像把他架在火上烧似的,煎熬得要命。青年时而盯着窗外飞逝的街道;时而垂头咬着指甲,咬到痛才后知后觉地停下,但要不了多久又会开始。他无意识地抖着腿,就连司机师傅都看出来他的焦躁了,好心地安慰了一句:“赶飞机吗,没事的;没听新闻吗,有飞机出事了,剩下的航班肯定多少要延误一阵,肯定赶得上……”
青年一言不发,面如纸色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司机都心发慌。
然而等他真的到了机场,场面却乱得让谭少琛不知所措——许许多多那趟航班乘客的家属,都和他想法一致,第一时间赶到了机场里,乱哄哄地找着问着自己的亲人。
黄色的警戒线就像刀子似的,在割他的心。
谭少琛好不容易挤进去,不管不顾地抓住了一个穿警察制服的女性,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那个,可以问到上飞机的人有哪些吗?名单?对名单,我想看名单,登机人员的名单……”
对方手头还有数不清的事,眼前的混乱已足够烦人,根本没耐心去应付谭少琛:“……你的什么人在飞机吗?亲属的话直接去那边问,不是亲属就别添乱了!”
“我的……”
谭少琛刚开口,就自己住了嘴。
——是啊,他的什么人?
——沈晏文是他什么人?前夫吗?前夫那就是法律意义上没有关系的人。
他根本没有立场来关心沈晏文有没有事,若是作为朋友、作为一个认识的人,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联系到沈晏文……或者沈家的讣告。
这一认知仿佛一柄长刀,直***心脏,霎时间让他痛得快喘不过气。
女警拨开他的手,转身火急火燎地往她同僚们那边走了;谭少琛呆在原地没几秒,就被后面的人挤过来扒拉开,很快就身不由己地被推到了混乱的最外圈。
那……那他还能怎么办?
谭少琛踮着脚开始张望,在攒动的人头里试图找到面熟的人。如果沈晏文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肯定会有沈家的人在这里吧?朱里、司机小李、颜姨……哪怕沈晏姝。
明明彻夜没有睡,明明平时力气小体力差,此刻的谭少琛却好像已经不知何为疲惫,他不断地找着,拨开人堆,往里挤进去又退出来,再换另一边,和那些同样焦心的家属撞来撞去。
但就好像上天在故意欺负他般,哪里都没有熟悉的面孔。
二十分钟后,青年喘着粗气站在了人群外,扶着墙仓皇地再看了一圈周遭的景象。
——那就去沈晏文的宅子,找郑姨,郑姨肯定有朱里的电话。
他这么想着,掉头就走,一秒都不敢浪费地奔往的士站。
过度疲惫让谭少琛有些恍惚,他坐上的士,报出沈晏文的住址后,思绪便忽地从焦虑中挣脱,莫名地飘去了别处。
确认沈晏文有没有事,又能如何呢?
或者说,他为什么一定要确认呢?
之前他还在想沈晏文离开了也好,离开了他们就能不再见面,各自过各自的。等开春他就去念大学,踏踏实实地过小日子;沈晏文会带着他的沈氏集团越来越发达,国内首富指日可待。他们就像两条相交的线,奔往各自该去的地方。
他要是不知道飞机失事就好了,没听到该死的新闻播报就好了。
其实根本没什么理由,也没什么目的,他只是希望沈晏文没事。
青年没有由来地想哭,但哭不出来,酸涩的感情就卡在胸口,不肯放过他。
街景逐渐变得荒凉,他也逐渐熟悉起来——这条路他白天看过许多次,深夜徒步走过两次;这条路沈晏文曾陪他走过,也曾驱车带他兜风过。
那栋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小花园被打理得Jing致漂亮,在周围其他别墅里也算数一数二的瞩目。
谭少琛付过钱匆忙下了的士,门口并没看到沈晏文的爱车。
他快步走到门口,就像决定离开的那天晚上一样,在门口踌躇着抬起手,摁响了门铃。
拜托了,起码郑姨在家。
只要告诉他朱里的号码,只要让他能打给朱里,确认沈晏文没事就好。
“叮咚——叮咚——叮、叮咚——”
门锁轻轻响了响。
这点声音都足够拨乱谭少琛的心弦,他霎时间忘了呼吸,就看着雕花的门打开一条缝隙。缝隙慢慢地、慢慢地拉大,外面的光照在里面的人身上,率先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