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难道还要和一夜情一起吃早餐?
他把T恤穿上,向门口走。却在踩到什么时停脚,弯腰捡起一粒袖扣。
昨晚太疯,袖扣扯掉了。他半蹲着找了找,凑齐两颗,索性做个好事,又放轻脚步,把两粒袖扣扔那个人旁边的床头柜上。
他大步出门,房门关上。宣昶不再装睡,睁眼看了看床头的袖扣,又是一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遇上姜焕吃了就跑,他完全不意外。
昨晚那么配合,就是要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吃都吃了,轮不到姜焕不认账。
3 二
姜焕回到酒吧。
他在京城没房子,不会久留,没必要买,就在酒吧后面仓库里支了张床。
酒吧本来就是老房子,他也不开热水,用冷水随便冲了个澡,出来泡方便面。
他的皮箱还是三个月前回国带回来的,回国前曼哈顿公寓退了,西装全扔去救世军。那是个回收废弃衣物的商店,一般是几十刀的衣服穿旧了捐过去,店员头一次见到有人捐这么多套当季阿玛尼。
有人敲门,他套上均价四十的T恤,shi着去开门。
他请的人都业余得很,只请半年。
这个大学生有点怕,“老板……那个,小林他,他说不干了,回美国了……”
姜焕笑,“走就走,就你,随便给我再招个人。”
大学生不敢再说什么,答应着出去。
姜焕用叉子撩起满满的面条,又放下去。
他握紧拳头,手指控制不住的抽搐。过了一阵子,直接向外走,从身上翻出烟抽,叼着烟直接躺在院子里的沙发上。
他开的工资高,酒吧还没开门,请的几个人也在那呆着,擦杯子的擦杯子,盘库存的盘库存。
姜焕隐约听见窃窃私语,什么“小林”“老板”“华尔街”……
他嗤笑一声,烟灰滚落烫到脸,短暂的痛。
阳光耀眼,盯着看一阵眼前就是光斑和变色。他终于闭上眼,暂时把思绪驱赶到脑外。
在这打工的人都习惯老板不看帐不管事,有时候一个人在院子里躺一天,有时候走出去漫无目的步行,直到打烊才回来喝酒。
等到下午,听见脚步声,一个人走到他面前,居然没人拦。
他睁开眼,眼睛还不能适应,就看见宣昶换了一套西装,仍然是定制,站在他面前。身材修长瘦削,恰好挡住阳光直射。
姜焕慢半拍意识到,宣昶对他伸出手,那只手来到他面前。
视网膜上的光斑投在宣昶的手上,他很喜欢宣昶的手。那种典型的学者的手,斯文稳定,每片指甲都整齐干净,带着写字翻书的薄茧。
宣昶有意拉他起来,他盯着看了会儿,一把挥开那只手,自己坐起。
“你来干什么?”
这话说得有火药味。
宣昶还是不气,眼角微微带笑。
“想起我没给你留联系方式。”
一夜情要什么联系方式。
姜焕承认和他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果是三个月前,他可能早就贴上宣昶要电话号码,死缠烂打追他了。
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发展任何关系。
打工的还像两只鹌鹑缩在背景里,弄不懂这是什么大场面。
姜焕毫不避忌,“搞清楚,我们只是睡过。我不想知道每个跟我睡过的人是谁。”
宣昶却说,“我不一样。”
姜焕看向他。
宣昶态度从容,语气柔和。
“我是良家夫男,你睡了一次就要对我负责。”
姜焕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打工的也默默退进酒吧里,把院子留给他们。
宣昶儒雅有风度,儒雅有风度的男人姜焕见过几个,多是象牙塔里的学者,难得他身上有种万事尽在掌握的镇定。
这么个人,找上门来,要自己负责。
姜焕真怀疑自己耳朵坏了还是他脑子坏了。
他抱起手臂走近,“我要怎么负责,养你?我辞职了,破产了,没车没房,负不起责。”
宣昶顺着他的话说,“那我有车有房,我对你负责。”
这话说得太真,姜焕几乎要信。
他嘲讽,“你究竟看上我什么了,还是你就这么缺男人?”
他变本加厉激怒宣昶,宣昶却又一次顺水推舟。
“是,我就是这么缺男人。”
姜焕“哈”地笑一声,转身就走。
宣昶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毕竟睡过,姜焕不能对他动手。直接回酒吧后的房间,一把拉开门。
他现在的生活彻底向宣昶展露。
沙发床,被褥凌乱,空酒杯用来塞烟头。桌上放着一碗泡好了没有吃,早就冷透的泡面。
姜焕问,“看到了?我现在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