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讲台板书上课,讲解模拟试题。学生们看不见刚才齐忠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如今平静如常,似乎已经忘记二十分钟前他丈母娘的发难。
走出辅导班,方璐电话打来。杨清水接起,“阿姨,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他告诉方璐,自己一路上的观察情况。
方璐带着哭腔,“是不是我们错了……冤枉了阿忠?”语气像惊慌的小孩,他听见蒋振理低声的安抚。
杨清水也陷入自我怀疑。到底哪一个环节出错,是他脑洞太大把人想得太坏,还是齐忠识破了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鉴证报告严丝合缝,蒋葳的尸检结果符合失足堕崖特征,程序没有纰漏。主理鉴证的还是蒋在月,不用担心当中有猫腻,按照一般的私家侦探办事程序,这个时候该收钱结案,人道主义点便好好劝说二老接受现实重新生活。
可他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杨清水还是说不出结案的提议,只告诉两老自己会继续跟踪追查,让方璐别胡思乱想,便挂上电话漫无目的在路边瞎走。
附近街巷密布,走了一阵,杨清水迷路了,也不上心,左穿右插,反正总有办法出大路。忽然听见求饶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说我错什么就错什么我都认,成不成……”
随即又听见杂物四散的声音,杨清水拐进巷子一看,亘立巷子中间脸臭得要死的板寸头,好像是……林知律?
察觉有人,那人转头,凶狠的神情吓了杨清水一跳,果然是林知律,衣袖挽起了,手指关节微红。
挨墙的小混混掀开罩头上的垃圾筐,看见来人立马惨叫求助:“救命啊警察打——”话没说完,林知律一拳砸墙上,墙灰簌簌,拳头离人脸就差两厘米,混混顿时噤声。
林知律转身眯眼,盯着巷口看,意思是让杨清水别多管闲事。
杨清水似乎对他灼热的视线无感,“你们继续,我就看个热闹。”揣手倚墙边,就差一把瓜子了。
场面胶着一阵,连挨打的小混混也感觉气氛不对劲,满脸狐疑:“你们要玩好警察坏警察套口供那套?大哥,我没得罪你吧,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我三姨丈死了,我整晚在殡仪馆折元宝呢……”
“三姨丈是吧,殡仪馆是吧……”林知律把垃圾筐当鞭子往人身上摔,一点不遗余力,“有人看见你揽了个女孩从赌场出来,大孝子,你替你死去的三姨丈嫖|娼?”
小年轻脸上身上被甩出一道道红印,手胡乱挡着,不住辩解:“没嫖,我没花钱!就是我在赌场,死了人也跟我没关系啊!”
竹筐的把手被扯断了,垃圾跌落一地,林知律解开扣子,怒气未消:“交个名字出来。”
“我特么不知道啊!”
“不知道?”
眼看林知律抬腿要踹上要害,“三天,给我三天!”话说完,皮靴在□□前停住,小年轻捂着裆部,惊魂未定,“最近两个帮派在争地盘,死的那人听说是魏家打手,也可能是他们自己故意挑事找碴子,我需要时间打听。”
林知律看着他,“大后天这个时候自己上警局报到,别让我找你。”
小年轻忙摆手,“怎么敢啊,我还不想下去陪我三姨丈。”见林知律侧身让出空子,他捡起自己的物品,冲杨清水讨好地点头,连滚带爬跑了。
人跑了,热闹看完,杨清水还舍不得走。
林知律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去巷子的水管边接水,擦洗手上残留的血迹。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离我远点。”
杨清水:“神经病又不会传染,我不怕。”他站身后,看不见林知律表情,只见他动作顿了顿,啪的一声关上水龙头。
只见他站起身,神情严肃:“你闲得慌没事做,才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换了别人,你也会赖着他不走,打探他的私人生活,你对认识不久的人都这么上心吗?”
杨清水:“我又不是故意跟着你的,这不碰巧遇见了嘛?你也不见得充实到哪里去,到处找架打,这么暴躁,缺乏爱情滋润?”
林知律望过去,盯着他看:“我不像你,男人女人都能撩拨。”
“我撩过谁?”不知所云,杨清水听得云里雾里,想起上回见面他发脾气,忽然失笑,“哦,你说蒋在月。她是……”他想了想,决定略去凌余的名字,“我好朋友的心上人,我找她有事,公事。”
听见这话,林知律脸上浮上一丝古怪的神情,“是吗?”说着,转身往巷子出口走。
奇了怪,刚才还生气得很,现在又漠不关心的样子,杨清水想着,大概是他写林知律的人设是为剧情服务,行为都自相矛盾了,看来说到底还是他这个作者的错。幽幽叹了口气,跟上去,“你不觉得自己的办案手法是在踩线吗?我不否认有其效率,但对你自己的职业生涯没好处吧。”
“无论我是否在乎程序正义。”林知律说着指向自己脑袋,语气比刚才和缓不少,“这里都不允许我这么做,它就像个炸弹,随时点燃搞砸所有事。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走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