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没有了议长,下回可能就是个什么局长。就算收钱办事的消失了,人也可以靠自己动手。”
他明白林知律话里的含义,正义是阶段性、局部性的,罪恶却是永恒的,只要人依然是人,心中的欲念便会驱使伤害别人牟利。然而杨清水真正听进耳内的,是他话中的最后一句。
第24章
“腿踢高,盯着他的肩膀,等看到拳头就来不及躲了!”
教练在一旁动嘴皮子督促,擂台上学员看上去像常年不运动的人,手脚僵硬,泰拳被他打得跟螳螂拳似的,流于架式,毫无杀伤力。
杨清水喘如老狗,躲到台柱边,“我快死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教练范大志恨铁不成钢,“既然收了学费,我就有责任把你教好,继续!”
杨清水两眼一翻,感觉下半辈子就要交代擂台上了,只想对十天前兴冲冲报名的自己扇两大耳刮子,把脑子里的水扇出来——他好端端的,为啥要想不开交钱享受猝死的快感呢?
都怪齐忠,别的爱好不好,偏偏喜欢打泰拳。本来齐忠是课后辅导社的地理老师,但杨清水一个年近三十的大龄男青年,跑去接受应试教育补课太突兀,只得混进拳馆,打探对方的底细。
抡了三轮格斗绳,杨清水瘫坐地上,“教练,你看见了吗?前面是白色的微光,还有隧道……”
“还有力气说话,你死不了。”范大志说,“这个强度还远不到格斗模式。”
还没到格斗模式,杨清水感觉灵魂都要冲上天灵盖驾鹤西归了,“……你这儿有废人模式吗?”
范大志无奈:“行了,休息吧。”没等杨清水跪谢,又听见他说,“十五分钟之后训练继续。”
“……”
到了假日,拳馆里充斥挥拳击打和怒吼的声音,几乎每个区域都有学员,杨清水来了十天,靠着厚脸皮跟每个师兄弟都混熟络了,可巴巴等着,直到现在也没等来齐忠。
在学员栏上,杨清水看见齐忠比赛获奖的照片——业余赛轻量级杯,算不上多正式的比赛,但看得出齐忠相当热衷,高举奖杯面对镜头十分高兴。
“你认识他啊?”看见杨清水盯着照片一动不动,馆里的师兄陆丘走过来,好奇问道。
杨清水想了一下,“我跟他岳父是远方亲戚,婚宴上见过一面。”
“哦。”陆丘挠挠头,“倒没听说过他结婚了。”
杨清水顺势问:“我来这么久都没见过他人,他不打拳了吗,还是转会了?”
陆丘回忆了下,“不会吧,上两个星期我见他刚交过场地费,他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打拳忒狠,不像你,随时准备放弃的样子。”
“……”没等杨清水使出螳螂拳第九式,陆丘嘻嘻哈哈溜了。
按陆丘的说法,只要等下去,他俩终有一天会见面,如果那时,他还没被教练虐死的话。
正思索着,远处传来教练的大嗓门:“小杨,休息结束,给我上跑步机!”
……
拳馆晚上八点关门,仍然看不见齐忠的身影,本日卧底任务宣告结束。
几个师兄弟约好一起晚饭,杨清水跟着蹭吃,与拳馆同一条街上的烧烤摊,席上人声鼎沸,烤鸡翅、烤鱿鱼、椒盐面包虾……摆了一整桌。
杨清水一边埋头猛吃,一边打探消息:“我还以为打擂台得练块儿,起码练成你们那样,今天看见照片,那个齐忠看起来瘦削,没想到也能KO别人。”
师兄周洋满嘴是油,拿手背擦了擦,“你不懂,练拳练到一定程度,比的是脑子,要懂得预判,阿忠那人心思深,别人猜不透他,他却能看穿对手的打算,这不就赢了吗?”
杨清水轻啧,“说得可玄,我不也一股聪明劲儿,还不是被你个胸大无脑给打趴下。”
周洋嘻嘻笑,没把他的调侃放心上,“这不,要练得一定程度才拼脑子,你啊还在幼儿班。”
“哎!”陆丘朝远处街道招手,“在这边!”
众人视线看过去,从驾驶座下来的男人样貌普通,短发蓬乱,打扮也老气,看上去比他真实年纪要老上几岁,他挥手回应,朝烧烤摊这边走来。
杨清水顿时浑身紧绷,收回目光继续吃东西。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齐忠。
齐忠走到,扫过众人,自然注意到这个陌生面孔,稍打过招呼,便落座杨清水对面。
陆丘说:“你来得真巧,我们正说起你——”也是因为杨清水不时提起齐忠,他才想起自己有他的联络方式,顺便把人约出来。
“是吗,说我什么?”齐忠谨慎地笑着。
烧烤摊的桌子往两边路牙延伸,这个钟点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猜拳斗酒、谈笑叫骂不绝于耳,那些无人察觉的提心吊胆被冲散在喧闹声中。
陆丘一拍脑袋,“我给忘了,你俩还不认识。这个是拳馆新收的小师弟,杨清水,这位是你的同门师兄,齐忠,刚在说你打拳厉害,有空给小师弟过两招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