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季祯的好奇也只是维持了小小一瞬间,在他看见那些人在自己和江熠踏入视线后明显忌惮的神色,便也了解他们的心态。
仙门已经折损不少,经不起再消耗。今天要谈的事情结果不定,若是再打吵起来,恐怕是不妙。
为此季祯再看那两个白胡子,年纪足够做他祖父的老道人,心中反而多了很多敬重。
除了仙门之外,皇家也有代表,皇家的代表不消说,自然是还没有离开宜城的梁冷。
梁冷的视线从季祯一进入大厅开始就落在他身上,看得久了,季祯也察觉到,跟着循着视线看过去。
梁冷的目光情绪复杂,像是担忧又像是审视。
季祯心里想,梁冷其实也没有对自己不起,他便也愿意把对方当做普通好友。他本来想要对梁冷扯一扯嘴角,露出友善的表情,只是还不等季祯的神色变化,江熠已经从与他并排改做站在他身前,挡住了季祯的视线。
嘁。
季祯也不见怪,只是撇了撇嘴。
大厅里面安静一片,季祯走到自己二哥身边站着,季家人在这个时候当然也是在大厅里面占据了不小位置的。
季家如今已经权衡过利弊,有了应对计策。季深清楚知道季家在南边的影响力早为皇室忌惮,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许多行为本来就是试探。
照着原本的态势,季家能应对一时,长久下去终究会埋下祸根。倒是这一次,看似牵扯进一桩祸事中,但转念想来,也许却可以借助此时重新寻找到各方关系的平衡点。
“人魔有别,既然早早已经划分了魔界与人界,规矩也是当年江长老定下的,我想自然还是要遵守得好。”
仙门那边有人开了口,他所特意提到的那个“江长老”便是江熠的祖父了。
之所以说起他,目的也十分明确,便是希望即使江熠入魔,他也应当念及旧情。
除去希望江熠不再入人界之外,仙门另外又表示,“若是有魔物为祸人界,仙门必然还是要出手。”
“不过至此,仙门同你再无瓜葛,前尘往事撇过不提,从此以后各走一边便是。”
仙门的意思并不复杂,话说得也看似很硬其实内里绵软。这也是知道自己此时并无能力与江熠讨价还价的缘故。
简单讲出来就是:暂且不打,希望你别做得过分,最好去魔界,两边再无瓜葛。
季祯看角落里站着的好些位年轻修士颇为不忿,只是压抑住自己的不满心情。仙门向一个魔物求和,无论如何都显得有些屈辱。
“你怎么说。”对方说完一串话,见江熠没有开口,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
季祯脑袋里已经把他们的话盘过一遍,此时先开口问:“那我怎么算呢?”
众人看向季祯,季祯也不虚,只是环视一圈看回去,也没有以和魔物混在一处为耻的样子。
他问的小了说是他和江熠的怎么算,大了也能牵扯到整个季家。
“正是了,”季深接过话茬,“季家无意同魔物纠葛,本还指望着仙门相助,谁料……”他说得语焉不详,但一众修士们脸都一块儿黑了下去。
这不就是说仙门没有用,季家被迫和魔物搅合在一起么。
“总之,”季深叹了一口气,让自己语气沉稳的说出下半句,“如今婚约未解,季家也处于被动啊。”
他把这事儿挑明了,把季家搬到台面上说,就是想要用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以免往后仙门或者皇室用季家与江熠的关系做文章。
而季深所表达出来的被江熠胁迫之意,自然不是季深如此狂妄随便说的,而是季祯早早同他说过,让他只管这样讲,江熠那边不会有什么。
季祯也是为了季家着想,不愿意季家为了自己陷入什么为难的境地。
仙门或者梁冷听见季深的话,均是面色不好。他们清楚季家没有季深说得如此被动,但是又不能完全否认季深的话。
的确,若是他们早能除去江熠,季家也不一定愿意和江熠续这婚约。
“婚约未除,那按礼来也无可指摘。”仙门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有人出来说了一句话。
梁冷沉默着,原本想要抬头看看季祯的神色,然而还没有完全把脑袋抬起来,目光便忽然被一道锐利得光芒射中,一阵钝痛使他不得不捂住了眼睛。
好在这只是一阵如同警告般的痛感,并没有要伤他性命的打算。
梁冷心中已经有了轻重的成算,只是到底有不舍与遗憾之感。
他自然是喜欢季祯,纯粹的悸动令人珍惜,可是得到对方的代价远远大过梁冷愿意付出的。退一步说,除了儿女情爱,梁冷心中更加看重的是权力江山。
如果能够得到季祯当然很好,但季祯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并非雪中炭火。
梁冷忍下眼眶中的痛感,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耳边听见季祯说:“若是如此,我便向大家许诺,往后只要有我在,重光便会和仙门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