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业主是甲方。
真正的使用者却是这些朴实勤劳的工人。
两年前,她给工厂定义的是人文关怀。
现在她觉得这四个字还少了些什么。
直到走出厂区,她踩着脚下的影子,春风徐徐拂在脸上。
阳光。
清风。
那要是将这两个大自然因素贯彻到生产车间呢?
过了两天,叶翘绿正在和吴完汇报厂房的初步设想。
钱绣突然提出了搁置项目的说法。她脾气上来,不给吴完反驳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吴完回电过去,她一律不接。
叶翘绿和邹象互望一眼。
邹象双手往裤兜一插,“大小姐就是不好伺候。”
吴完半倚着沙发,手指在下巴处摩挲。他长长“嗯”了一声。“这个合同还没签,小叶先放着吧。”
叶翘绿一愣,“为什么不做了?”
“谁知道。”吴完笑,“这不是稀奇事。前年一个楼盘,开发商都打桩了,结果临时叫停,从别墅盘修改成刚需盘。小叶入行才几年,将来见得多你就习惯了。”
甲方是老大,乙方不好说什么。只是她有些可惜。
昨天她做方案时,和叶径回忆了地块的环境。
河堤岸边,阳光落在水杉上,宁静的低矮民房中偶尔传来小孩吵闹声。旧鱼船干净的甲板说明是正常使用中。
在停顿了一年之后,她真心将这个项目当做新的启程。
她这天心情有些低落。她工作以来还没真正做过厂房的设计,每次有机会都因为各种原因放弃。
回到家,叶径在阳台画图。
她换掉鞋子,坐到他对面,托腮望他。“叶径,叶径。”
“嗯?”他浅笑抬眸。
“我的阳光清风方案停滞了。”她脸上都是失望。
叶径搁下笔,伸手拨她的刘海,“那就玩几天。”
她拽住他的手,“你不担心我没有活干啊?”
“吾圆今年的项目多到你怕。”
她笑了,“我不怕。”
真神奇,他也没说几句话,她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她把他的整只手都抱在怀里,脸蛋在他的手臂蹭呀蹭,“叶径,叶径,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小时候给你起了个名字,很好听的。”她眼里满满的笑意,“杰克·罗宾·径,一听就是个和公主并肩作战的骑士。”
“真好听。”
叶翘绿笑得更加开心,“那你知道公主名字是什么吗?”
“不知道。”
“阿曼达·卡蕊娜·绿。”她拍拍胸脯,“就是我。”
他顺口道,“真好听。”
厂房项目搁置之后,叶翘绿接手了邹象的几个工作,好几个模型堆在了她的桌上。
吾圆的管理制度宽松,她想工作就工作,累了就跑出去喝杯咖啡,放松心情。
叶径渐渐忙碌,接的炒更越来越多。
叶翘绿计算了下,他的收入是她正职工作的几倍。她怀疑他是不是偷偷开了视频直播,出卖色相。
叶径再三向她保证,他的色相归属权在她。
2015年,D市的房价平稳上升。
七月份,关老师透露,上骋的楼盘有一套内部转名的三房现楼公寓。
叶翘绿拿着计算器,又把房价算了一遍,再次啜泣,“我们的收入追不上房价的速度。”
每每这个时候,叶径都会把她抱过来,安抚说,“我去借钱。”
她环住他的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叶径,叶径,我好穷。”她感觉到了她和叶径的巨大差距。他不止做建筑设计,连前期咨询、市场动向一起做。“我想和你一样,做一个真正的建筑师。”
叶径亲了亲她,“你现在就是真正的建筑师。”
好的设计作品有三个必要条件。一个信任的甲方,一个心动的场所,一个共鸣的需求。现在的她缺少第一个项。
大部分建筑师面临的境遇也是如此。
钱绣那边的事,邹象打听过。她就是安逸惯了,只要工作事多,一定不痛快。邹象说,“也许哪天她抽风又想做也说不定。”
过了几天,叶径订下了那套公寓。
叶翘绿高兴,起了结婚的念头。她兴冲冲地找施与美商量,“妈妈,你觉得我和叶径下个星期五结婚怎么样?”
施与美讶然,“这太仓促了啊。”
“不仓促啊,还有好几天呢。我俩就去领个证,花不了多少时间。”
施与美看着笑容满面的女儿,暗叹一声,道,“小径买了婚戒吗?”
叶翘绿摇头,“没有。他买完房穷着呢。戒指就算了,戴着做模型不方便。”
施与美朝女儿光秃秃的手指瞥了眼,再问:“求了婚吗?”
“没有啊。”叶翘绿莫名,“早说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