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中心城区，顶层公寓，空气净化器运转。
&esp;&esp;el起床后来到卫生间，他对着偌大的镜面沉默刮脸。镜面沉如湖泊，反射出暗青的面色。他胡须长得慢，但叁四天没有梳洗的情况令他满下颌胡子拉碴。在审讯室的日子不难熬，只不过是被捆在电刑椅上接受盘问，Jing进的测谎仪器与其他劣等向导的Jing神盘讯皆无法突破他的Jing神屏蔽术，直到「塔」的意志现身。
&esp;&esp;他们徒劳无功地得到一片又一片空白的Jing神图景扫描切片，撕拉拉的雪花碎片在显示仪前纷纷扬扬满屏落下，像正在工作状态中的碎纸机。豆大的汗珠沿他的下颌线滴落在地，「塔」的枝条一遍又一遍伸入他的识海中翻寻：「她在哪？」
&esp;&esp;抽取出来的意识是被粉碎的纸屑，「塔」把他搅和得片刻不得安宁，但「塔」同样无法从一堆纸屑中拼凑出指向明确的线索。
&esp;&esp;大公面色冷峻地站在观察室内，在「塔」降临宣布执政官无罪时，透过单面镜，他们隔空对峙。
&esp;&esp;如果执政官能通过「塔」意志的检验，那他的忠诚无可挑剔，「叛徒」的指控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后el安然无恙地走出审讯室，他与罗慕路斯擦肩而过，举重若轻地对大公颔首示意。
&esp;&esp;双方皆面无表情。
&esp;&esp;……
&esp;&esp;“你出去了很久。”蕾亚对el说。
&esp;&esp;“不好意思，有些紧急要务。”镜子中的el温和地解释。
&esp;&esp;“是又有战争了吗？”蕾亚的语气充满担忧。
&esp;&esp;“没有的事情，请不用过多担心。只是一些内政事务。”镜子中的el放下薄如匕刃的刀片，他不小心划破了一小块皮肤，拇指别在嘴角轻轻一抹。
&esp;&esp;“父亲有没有为难你？”
&esp;&esp;“没有。大公向你问安。”
&esp;&esp;“……谢谢你，el。”蕾亚轻声说道。
&esp;&esp;她脊背挺直，坐在原处，目光落在正整理仪容的男人身上，放缓语调，问：“你……还会和我进行Jing神结合吗？”
&esp;&esp;“蕾亚。”镜子中的男人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他眼眸幽暗，很温柔地注视着女人，“我们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超出契约范围的事，我做不到。”
&esp;&esp;“我与你结婚，是为了帮你脱离大公的控制。至于结合，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计划里。这并不是针对你，只是我个人的选择。”
&esp;&esp;蕾亚迟疑片刻，又问：“那你，会感到孤独吗？”
&esp;&esp;el摇头：“被情绪主宰、失控、狂化、坠入黑暗……那是身为哨兵必须熬耐的磨砺。作为向导，我未曾经历，也难以体会。对向导而言，Jing神安宁的主导权永远在自己手里。我享受当下的这份宁静，也不愿打破这种平衡。”
&esp;&esp;“这样的话……我会开始羡慕向导。”
&esp;&esp;“他人即地狱。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他人的比较中，而我们的目光也放置在他人身上。”el的微笑微不可察地消散，“你同样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esp;&esp;蕾亚的眼神变冷，呼吸一窒后深深吸气，压下涌动的情绪：“那你会羡慕我吗？”
&esp;&esp;“不会，蕾亚。今生今世，我只有一个羡慕的对象。很遗憾，那不是你。”
&esp;&esp;“你拥有贴近残忍天性的理智。”
&esp;&esp;“这是一份极高的赞扬。我接受你的夸奖。”话音刚落，el关掉镜面的灯控开关，转身离开房间。
&esp;&esp;蕾亚停在原地。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再度思考起来。
&esp;&esp;她在黑暗中度过了一天，明亮的光向她接近，光刺透她穿过，黎明的光线如约而至。她跨过又一天的坎，Jing神的苦痛又消失了一点。
&esp;&esp;桌角是凉透了红茶与散乱的报纸刊物。她习惯于纸质阅读，el公寓配备最先进的安保系统与智能管家软件。每天清晨，当日的帝国秘闻要事通过她的情报网传来。她慷慨地与el共享她的资源与权力，只为置换执政官对她的庇护。
&esp;&esp;蕾亚低头翻阅报纸，今日的头条要闻是：
&esp;&esp;【头条｜白塔内政】中央城区启动“Jing神安防计划”，Jing神筛查制度将全面升级
&esp;&esp;文&esp;/&esp;白塔晨讯社
&esp;&esp;今日清晨，塔中央议政厅正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