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就算晋军不冒然求战,但既然吴军出城了,晋军就得防备对方进攻自己,也要阻拦对方南逃,怎么都得调动兵马应付,不可能无动于衷。
“怕就怕左右各军行动迟缓,让晋军瞧出不对劲来。
“相对于藩镇军而言,侍卫亲军无疑是更加核心的目标,若是晋军看出我们两翼都是藩镇军在行动,那舍弃他们直奔中军而来,亦非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说这话的是韩守约。
他这话一出口,立即让杨延广脸上覆上了一层冰霜。
虽说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杨延广事先已经让左右部分藩镇军换上了侍卫亲军的旗帜,但旗帜能换,衣甲却不可能都换了,能起到的掩护效果有限。
杨德明见杨延广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连忙说道:
“王上放心,臣专门往左右各军派了高手,监督藩镇军的行动,再者各军还有王上派遣的监军,有他们在,藩镇军顶多行动略显迟缓,断然不敢拖延太久!”
杨延广沉yin不语,唯独眉宇间充满杀气。
要不是眼下已经到了战场,杨延广要时刻提防赵宁带着大晋高手突然杀出来,他早就派更多王极境高手去督促藩镇军的行动了。
虽说左右各军相距也不太远,王极境高手来去很快,赵宁真个突然杀出,高手们大抵也赶得及回援,但杨延广本身毕竟不是王极境后期,冒不了这个风险。
若是杨佳妮稍微护卫不力,赵宁动动手指他就得遭殃。
在杨延广快要忍耐不住爆发的时候,杨大将军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有动静了。”
众人闻言Jing神一振,连忙凝神静气去听,随着交战声很快扩大,王极境高手们都捕捉到了左右两翼的喧哗。
包括杨延广在内,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传令下去,立即全速奔进!”杨延广不失时机的下令。
依照计划,当左右侧翼的藩镇军与晋军交上手后,作为中路的这六万多侍卫亲军Jing锐便要趁机狂奔,一路冲破晋军封锁,直至杀到淮Yin城渡河南下。
至于左右两翼的藩镇军,在完成吸引晋军注意的任务后,可以自行寻机突围南撤,到临淮、淮Yin两城渡河。如果是小股兵马,甚至可以不必到淮Yin、临淮去,找个中小渡口就渡过淮河了。
杨延广等人的计划很完美。
然而真到了执行的时候,却出了很大问题。
他们奔出去不过两个时辰,就陆陆续续接到了从左右传回的军报,内容大同小异,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战败。
藩镇军虽然依照军令出战,但并没能跟晋军厮杀多久,他们溃败的方式不是被晋军正面击破,而是自己先行逃散。
区区半日,左右藩镇军基本都成了一盘散沙。
杨延广鼻子都气歪了。
根据从左右各军回来的高手、监军禀报,藩镇军们在跟晋军接战后,死伤还不到一成,将士们便阵脚大乱。在没有任何军令的情况下,各部擅自临阵脱逃,远远避开当面晋军,丢盔弃甲向两侧亡命。
各军溃散的情况几乎相同:先是一小群人临阵退缩,继而成队成营的兵马开始逃散,混乱在顷刻间席卷全军。无论监军带着督战队如何阻挡,都无法挽救败局。
一些藩镇军高级将领,乃至是节度使本人,甚至带头脱离战场。
“混账贼子!他们怎么敢无视军规,不遵本王号令?!你们是怎么办差的,身为监军为何约束不了将士,?本王要你们何用!”
杨延广大发雷霆,先是左一巴掌,将一名监军扇飞出去十几丈远,接着右一巴掌,把一名督战高手拍在了泥土里。
“王上恕罪,不是臣等无能,实在是那些藩镇军桀骜不驯胆小如鼠,而那些高级将领包括节度使,一个个又贪生怕死不忠不义!”
一名监军当即跪倒在地,为自己申辩,“早在出战之前,知道要掩护侍卫亲军出逃,他们就诽谤王上这是让他们去晋军面前送死,用他们的命去换侍卫亲军的命,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
“到了临战之时,眼见晋军攻势凶猛作战悍勇,自身伤亡骤增,上到节度使下到普通战士,一方面心惊胆战对晋军恐惧深重,一方面又怨气横生对王上不满,这才争相逃散。
“王上,臣等已经尽力阻止大军后撤,可全军崩溃形成了倒卷珠帘之势,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请王上明鉴!”
这位监军还以为自己说清了事情原委,就能获得杨延广的谅解,殊不知他的话只是让杨延广更加愤怒,而他的命运也格外悲惨。
噌的一声,杨延广拔刀出鞘,直接砍掉了他的脑袋。
“不知廉耻的东西,全都是一群jian诈小人!难道三军上下数十万将士,就没有本王的忠义之士了吗?!”杨延广丢掉长刀踹开监军的无头尸身,向天空发出饱含不甘的咆哮。
“事态紧急,两翼晋军随时可能追上来,还请王上快走!”王载先是拱手谏言,见杨延广怒气难平,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君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