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三从手下口中得知消息,不管真假带上一帮兄弟上高岭山而去。被捆绑丢在茅草屋里地上的人还昏迷着,王老三抬脚勾起地上人的头,麻了个巴子,还真是裴文昭这条疯狗。当初那个一身软骨欺软怕硬被教训一顿就能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裴文昭如今倒是骨头硬了,竟然敢只身躲进高岭山,王老三着实高看了他一眼。“人如今在哪?”邢阿爹低垂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紧咬牙根低沉的声音尽力克制着他的愤怒。王老三挑眉似笑非笑邪性的很,“还在山上,高岭山可有趣的很呐!”裴玖下唇被咬出一道深印,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想见见他!”三个汉子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邢阿爹唇角煽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看向王老三点了点头。邢南片刻后紧紧攥住小夫郎手心已经冒出冷汗的手掌,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眼底神色莫名。“好,我陪你。”裴玖抬头惊愕的注视着邢南。他以为邢南会拒绝他去见裴文昭,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邢南捏了捏他的手掌朝他笑了笑。“趁着天还早,那咱们现在走?”王老三砸吧砸吧嘴,见小俩口小动作还挺多,他突然就有点想自个儿媳妇了。刚过正午不久, 他们在屋里说话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说走就走。裴玖拉着卫青燕小声嘀咕了几句便跟着汉子们坐着牛车出发。“玖哥儿跟他们一块去哪?是不是找到裴文昭了?”裴玖的脸色不是很好,周英有些担忧俯在卫青燕耳侧小声的问他。卫青燕蹙眉低叹一声, 点点头。二人相视无言,赵三婶子从他们的神色中窥见八分真相, 暗自叹息摇了摇头没开口询问。倒是在躺椅里睡的正香的纪净月睡眼惺忪的问了一嘴:“玖哥儿出去了?”“呵呵, 你这是睡着还是没睡着?人一走你就睁眼了。”赵三婶子看的好笑, 迷迷瞪瞪的, 说他聪明吧!又总是犯二,说他蠢吧!许多事他比自个儿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看的清楚通透。纪净月一听人走了立马就清醒过来,“他上哪去了?一个人?”他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躺椅扶手急匆匆站了起来:“他最近这个状态咋能让他一个人出门?”
邢小妹的状态是慢慢好起来了, 裴玖却是没有,rou眼可见的日渐清瘦, 大伙都看在眼里, 却是谁都不好说些什么。纪净月急了, 生怕裴玖一个人出门出点什么事,扶着肚子就往院门走。“哎呦!我的祖宗, 你慢点走,谁跟你说玖哥儿一个人出去的, 邢二叔跟南哥都在呢!你急个什么劲?”赵宝根撒手把还没收拾好的鱼丢在了砧板上, 大步蹦过去扶住纪净月, 手也没擦,鱼血鱼鳞全擦在了纪净月的衣袖上。一股子鱼腥味熏的纪净月想干呕, 他抬手捂住鼻子, “一身的鱼腥味。”低头看见自个儿衣袖上的脏污, “啊呀!你怎么把鱼鳞都擦我衣服上了,快走开, 快走开。”知道裴玖不是一个人出门他就不担心不急了,嫌弃的推开赵宝根,让人离他远点。赵宝根很无奈:“我这不是怕你走的急磕绊到嘛!我不是故意的,你慢点走。”“杀你的鱼去。”纪净月又懒懒的坐回了他的宝座。几个小崽子玩累了让邢小妹带着一块在卫青燕屋里午睡,卫青燕特意进屋里去瞧了瞧,怕邢小妹心里有事憋着不说。床上一大三小都睡的香喷喷,卫青燕松了一口气。裴玖几人到茅草屋的时候裴文昭早被王老三手底下的人给折腾醒了。王老三那句:高岭山可是有趣的很呐!说的颇有深意,这会儿几人见到裴文昭可算是知道他口中的有趣是什么意思了。手底下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整了口大缸来,裴文昭被五花大绑的丢进大缸中,半缸子的蛇,五颜六色,最细的只有手指都粗,最粗的有小儿手臂大小,都是他们在林子里四处抓来的。缸里密密麻麻的蛇身扭动缠绕,昏迷的裴文昭被王老三的手下用冷水泼醒。“啊!”他一睁眼便是被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蛇包围着。群蛇缠绕蛇身扭动,蛇信子一吐一吸发出长短不一不绝于耳的嘶嘶声,声音像是钻进人脑子,让人恐惧发麻。冷血的蛇喜爱温暖之处,一条条卯着劲往裴文昭身上贴,冰冷shi滑的蛇身或是缠绕在他四肢脖颈,或是盘踞在他胸腹大腿,更多的是扭动蛇身来来回回的在他浑身的肌肤上磨蹭。王老三手底下的汉子们很是知趣,抓的都是些无毒的或是毒性小的蛇,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把人给玩死了。裴玖只一眼,吓的不停的后退,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双腿忍不住打颤。密密麻麻的半缸子蛇看的他头皮发麻,一条条扭动身躯在裴文昭身上游来游去蛇看的胆战心惊,背后发冷,感觉那些蛇跟在自个儿身上爬似的。一只大掌捂住他的双眼,刹那间隔绝他的视线,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身后的邢南弯腰凑在他耳畔,口鼻呼出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耳尖,低沉温柔的嗓音在他耳侧响起:“不要看,有我在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