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几天做什么,颜一鸣没有问出口,因为并不是很感兴趣。
直到又是半月之后,皇帝下令邵惊羽率兵南下,正是征讨江夏王,府上来了位意想不到的人物,邵惊羽。
即使已经听过了江逸的话,邵惊羽在临行前却还是坚持见了颜一鸣一面,也许是多年前那个人离开太久,也许是临安郡主身上总是有着他说不出的熟悉感,更是因为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的身影。
当初的避之不及,现在倒是大大方方,邵惊羽说也许以后再也无法相见,颜一鸣笑了一声,“将军总有回京的一日,又怎么见不到。”
邵惊羽挑眉一笑,“原来郡主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颜一鸣诧异。
“江逸请辞官位,陛下已经准了”,邵惊羽道,“虽说我不喜江逸的为人,只不过他确实是天生的能才,放弃仕途着实可惜。”
颜一鸣怔在原地,邵惊羽放完这个炸弹后潇洒的离开,像极了小孩子之间相互报復的恶作剧。
江逸请辞,朝中上下无不震惊,许多人请陛下收回成命,但是皇帝与太子却一致的没有反对,江逸要走,他们就这么同意了。
江逸谢过了皇帝走进了东宫,南宫玄坐在椅子上不知在发什么呆,看他进来才回过神来。
再次回到京城的南宫玄,似乎比当初离开前又成熟了许多,许是看清了一些从未看清的东西,南宫玄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今离开,什么时候回来。”
江逸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一日一日的算着日子一般,半晌后才道,“春末吧。”
南宫玄看着他疲惫的面容,终是没有再多问,只是拍了拍江逸的肩膀,
“既是如此,明年春末,孤等你回来。”
南宫玄想起前些日子时,他曾开玩笑似的问江逸,好不容易为临安郡主求了一条命,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两人的喜酒。
南宫玄承认,问出这句话时,心头酸的厉害,他本以为江逸会笑着说不久之后,可是江逸却迟迟一语不发,直到他再问了一次,江逸才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等不到了。”
怎么说等不到了,南宫玄不解,既是两情相悦,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江逸苦笑一声道,“因为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留不住她。”
就算是怎样?她不是爱你痴狂,恨不得每日隻黏在你的身边,又怎么需要你百般挽留?
南宫玄第一次发现,江逸与临安郡主之间似乎并非他们所看见的样子,在他以为本该圆满的时候,江逸却比任何时候还要痛苦。
江逸回到江府时,颜一鸣正坐在湖边的避风亭发呆,她似乎很喜欢这里。
江逸缓步而去,自颜一鸣身后将她揽在怀中,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又像放弃似的靠在了江逸胸口。
“阿鸣”,江逸喊了她一声,“我们出去走走吧。”
颜一鸣没有出声,江逸也不觉得尴尬继续缓缓道,“我们可以去苏州的周庄,那里的冬天比这里暖和一些,我们可以在那里过除夕过十五,待三月后再去洛阳看牡丹,当初你就说很可惜没有见过……”
“江逸”,颜一鸣鲜少,甚至几乎没有这样直呼过江逸的名字,“你疯了吗?”
颜一鸣站了起来直视着他道,“你是你下亲封的太常寺卿,官居三品……”
江逸手指按在她的唇上,声音依旧柔和,“不提这个,你就说想不想去。”
颜一鸣吸了口气恨声道,“不想。”
“撒谎”,江逸笑了笑,“你明明想去,当初还在江家时你就说过想去,并非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是我想去。”
不是搪塞,是真的想。
颜一鸣没能拦得住他,江逸请辞的消息朝野中还未消化,他已经离开了金陵。
天空中静静的飘着雪,落在运河中消散不见,江逸站在船头,肩头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雪,映衬着江逸玉白的脸颊,活像一尊动也不动的雕像。
不知站了多久,江逸回到船舱,颜一鸣安然入睡,只是床边的椅子上却放好了干净的衣裳,暖热的手炉亦放在一边。
就像与床上那入睡的主人公没有一点关系。
江逸轻声一笑,拿着普普通通的手炉,却像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船在运河上走了许多人,他们在苏州下了船,在周庄水乡的一个小宅院中住了下来,来往的人们好奇的看着这对儿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女,看那玉人一般的公子哥买了糖人送给那姑娘,那姑娘却没有接。
有人大笑着吹了一口口哨,笑着道小媳妇赌气了,颜一鸣瞪了那人一眼,一把拿过江逸手中的糖人,众人笑的愈发大声。
江逸也在笑,向着众人道了声谢追了上去,待回到小院子中,Jing致的糖人被狠狠咬了一口,剩余半隻插在园中漂亮的红梅之上。
除夕那日,小小的水乡却比当初的江府还要热闹,隔壁热心肠的大婶拉了颜一鸣去家里包饺子,颜一鸣看着江逸与黑漆漆的屋子踌躇片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