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霭想起那天父亲和雷千钧、潘雨寒等谈起伏牛山两具无名盲屍事件,雷千钧说他认识冥门中人,想前往查探消息,便试探x问道:「大师父,接下来几天您会待在衙门吗?有没有空再教我几招刀法?」雷千钧摇头道:「近来案件繁多,几日後我还得前往伏牛山一趟,等我回来後再教你吧!」王青霭道:「是的,大师父,希望您这一路顺利,徒儿会自行好好练功的。」
「以绣针作练习吧!」潘雨寒忽然吐出这句话。王青霭两眼圆睁,先是一阵愕然,後来双眉呈两弯新月,笑道:「这麽说,您是答应啦!」潘雨寒眼神投向远处,道:「此回要不是我暗中在一旁护着,你恐遭危险。为保安全,你仍是得学些防身之术。我思前想後,可传授予你冷雨滴这门暗器功夫。」王青霭喜不自胜,拱手道:「是,师父!」
想起自己遭逢退学,以及昨日与父亲一番谈话,王青霭一声轻叹,心想无论如何得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她指缝夹放三针,朝十步远飘落的树叶一掷而去,却仅仅中了两片叶子。
欣儿在一旁瞧着,说道:「小姐您怎麽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平时您至少可中七叶呢!」王青霭道:「是啊,关於当铺一案,我仍觉有可疑之处。」她想起雷千钧曾说要再往当铺一趟蒐证,说道:「欣儿,我有事到街上去,晚些回来。」当她快步走到门边,欣儿急忙叫住了她:「若老爷问起该怎麽办?」王青霭道:「就说我到清鸿寺找方丈大师静心忏悔便是了!」话一说完,早已不见踪影。
王青霭摇头道:「我只是猜测罢了。大师父,为何眼盲便不能追查,究竟是何道理?」雷千钧眼瞟了四周,道:「这里人多,咱们一旁说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潘雨寒若有闲暇,便过来指导其手法。王青霭亦是好学,一有时间即练劲、练投,从原本的单掷,到现在可一次多掷。欣儿常替她端来针线与几张绣布,为了不让母亲起疑,王青霭练习时,欣儿总会在一旁针些绣品充数。
王青霭头上紮了个髻,戴上平式幞头,一身朴素便装,随即出门。来到万家当铺门外,雷千钧与两名差役正好从里头出来,两名差役告退後先行回府,独留雷千钧在场。王青霭见状走上前去,问道:「大师父,里头情况如何?可另有发现?」
王青霭道:「原来如此。大师父,接下来您打算怎麽办?当铺一案当真算了吗?」雷千钧道:「我当然不愿就这麽算了,若可查出是谁所为,予以严办,至少可遏止此一歪风。」王青霭道:「嗯,大师父,我还有个疑问,不知这冥门是何门派?据说也和盲人有关,倘若朝廷下令逮人,这门派岂不首当其冲遭了殃?」
「砍毁护栏所用的兵器,以及si者颈上一刀,两者显然不同,若不是凶手至少有两人,恐怕就是一人能使两种兵器。拥有锐利兵器与俐落手法的,我心中倒有几个人选,只是…只是……」雷千钧忽然踌躇,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王青霭接口道:「是因为si者眼盲的缘故吗?」雷千钧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事。」
两人来到空旷处,确定四下无人,雷千钧道:「你有所不知,前阵子圣上移驾华清g0ng,遭遇刺客攻击。那刺客灭尽烛火,趁暗偷袭,虽然最後被制伏,但朝廷不容许此事再犯。有人推测那刺客既有本事在黑暗中识物,必然是盲人所为,朝廷因此下了密令,全面诛杀懂得武功的盲人,或是将之逮捕入狱,以绝後患。」
王青霭道:「其他盲人真是无辜,若是如此,会武功的盲人恐怕也装作不懂了。」雷千钧道:「正是如此,所以凡是盲人遇害,因难以证明是否习武,只能罢手。谁知演变到後来,有贼人利用此点任意妄为,刻意刨了受害者之眼,充作盲人,藉此躲避追查,令人气愤难耐!」
如往常在庭院里练内功,潘雨寒前来找她。王青霭道:「潘捕头,爹爹应该不晓得我一同去缉凶吧?」潘雨寒道:「放心,我和方捕头知道如何应对。」王青霭长呼一口气,「那就好。」
「青霭啊,你学堂那边没事吧?看大人的模样似乎不太高兴,可别让大人替你c心哪!」王青霭脸上一红,道:「我决意不去学堂了,我又不考科举。」雷千钧道:「看你对练武如此有兴趣,难不成想考武举?」王青霭吐舌道:「若要考武举,大师父您b我更有资格呢!」雷千钧叹气道:「近来边境战事频繁,老百姓生活已够苦的。世局如此,我宁愿帮忙多破些案子、多
雷千钧面有凝se地看着王青霭,露出一副你怎会知道这麽多的表情。王青霭尴尬一笑道:「呃…我在客栈里无意间听别人说的,好奇嘛!」雷千钧道:「确实是,自从那次华清g0ng事件发生後,没人敢再自称是冥门中人,多数人就此隐姓埋名,免得惹祸上身。」
「考量携带与练习之便捷,可以绣针为器。你别小看这绣针,绣针既细又轻,若能掷得好、丢得准,其余暗器皆可轻易上手。」王青霭连连称是。
几年过後,潘雨寒见她手法娴熟,亦是赞许,为了和冷雨滴做区别,特定命名为「千里绵云针」,盼王青霭能勤加练习,即使身在遥远处,也能一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