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说什么呢!你怎么来了?”
姐弟俩相携到榻上坐着说话,李温见阿姐把大氅脱下,有小心翼翼扶着肚子坐下,忙问自己是不是要有小外甥了。万寿公主李仪仙一脸促狭,“弟弟如今对妇人生育之事也如此经心,可见是长大了啊!”
“阿姐!你也知道我府上郭娘子也有孕在身,这些我自然知道。”李仪仙一脸恍然大悟“啊,是是,弟弟当b姐姐我要早做父母呢。如此,弟弟也当更加t谅做父母的心意了。”
李温压不住苦涩“是父亲让你来的么?他有什么话不能直言?要让阿姐冒着风雪挺着肚子来做说客?”
“唉,你误会了,不是父亲,是母亲,冬至那天我和母亲在仙居殿里等了你一天,以为你总要过去看看,谁知后来地动了,乱荒荒的,到底没有见到你,又听说你伤了手臂,忧心忡忡的,嘱托我一定过来看看。哪知大雪一连好几日不见晴,路上雪那么厚,我这样子也不敢冒冒然出门,这不今日午前路上雪一清理,我就立马过来了。”
“原本是要去看看母亲的,谁知那天父亲议事耽搁了,又遇上地动,天se也晚了,传递消息的小宦官说母亲无事,我也就没过去。其实母亲不必担心,父亲只是不喜欢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想来只要我少与你们亲厚,父亲也就不会迁怒你们了。”
李仪仙听了这话气的不轻,站起身指着他道:“你个不知好歹的犟嘴鸭,我这一番苦口婆心,只当是对牛弹琴了!我这就走,从此以后再也不来了,你就在这自怨自艾做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吧!”说完转身就要走,李温忙上前拉住,“阿姐,阿姐!是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李仪仙气笑了“哼,我还不知道你,你向来主意大,想做什么事撞了南墙都不回头,咱们小时候郑太妃总对母亲不满,刻意挑拣为难,哪次不是你y要跟老太太理论,最后气的她打噎。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跟她吵一架,可是母亲不许我也就罢了,况且也知道每次你闹了之后,太妃觉得是母亲教坏了你反倒更加变本加厉。可你一次也没有听过母亲的劝,直到太妃彻底厌了你也不再理会咱们。你如今是走了窄道了,不得不偃旗息鼓,蜷在这里心气儿没处撒,少不得我和阿娘得被你刺上一刺。叫你低下头认错,那可真正是难于上青天。”
李温只得腆着脸认下“阿姐你骂的对,弟弟真的错了!”
“行了!我也不是来吵架的,我知道你这几年心里憋着气,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父亲如今是大唐天下之主,宰执四方,不容得任何人挑战他的威严。你和父亲真像是前世的仇人,今世有缘成了父子,却到底没有做父子的情份。你几个月大时父亲就落难离了家,期间几次回来,也总是从太妃那里听到你顽劣不驯的说法,本就淡薄的情份一里一里也就灰飞烟灭了。你十二岁那年父亲让你出阁到十六王宅去,母子分离,难道母亲心里会好受么,她只是看清了,你越长越大,你们父子也会越走越远,喜欢的人住的近了尚有锁事磨磋,倘或你住在大明g0ng里,你们父子恶缘反倒越积越深,谁知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倒不如离得远远的,两下里清静长久。”
李温呵呵一笑“我不怨母亲,从来也没怨过,如今四弟那样得父亲青睐,他的母亲又是吴昭仪,碍于我,想必对母亲不会有什么好脸se,我只怕真的会连累她。其实我倒希望父亲能早日立四弟做太子,只要四弟不把我当眼中钉r0u中刺,我就好好做一个游戏人生的闲散王爷,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何必成天去与那些朝臣虚与委蛇呢。可是他不会放过我们,他要让我们每个人都在煎熬,最后会是什么样结果,谁知道呢,我只知道,谁都不会坐以待毙,我更清楚,这就是他作为奕者独有的权力。”
“也许吧,但如今他把复兴的曙光带到了大唐,人人称颂,我们这些儿nv,就得好好在自己的格子里谨守本分,一起把这棋局盘活。所以你还得在这里好好蜷着,等到真的要换人执掌这局棋的时候,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拦着。”
李仪仙说完,忽转了个话头,轻声问道“听说之前你那个有孕的姬妾还为你挡了一次灾,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他刚准备简要说下,苏尽匆匆跑了过来,喘着粗气“王爷,郭……郭娘子……发作了!”
虽然有所准备,这句话还是简直炸的人头皮发麻,李温急得想过去看看,但姐姐还在这里,只得耐下心来说“姐姐,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先送你回去吧。”
谁知李仪仙竟非要留下来等着看孩子,说是太晚的话就在王府住下,还说等下次进g0ng好向母亲交代,李温无奈,怕下人来来去去冲撞了她,只得先叫人把她安置到客房里,这才来到产房旁的廊庑下等着。一开始郭娘子的叫声着实有点儿吓到他,不停叫人过来问怎么回事,阿保说nv人生孩子就是这样,鬼门关里走一遭,他只得继续等,没一会儿叫声就没那么大了,稳婆说产妇要保持t力。一直等到h昏,一个医婆慌慌张张跑过来,他高兴的问“生了吗?”医婆一脸紧张:“生不下来,难产了,孩子都没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