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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注册是顾倾一手操办的,赵锦书帮不上多大忙,顾倾也不给他多分配任务,只能偶尔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帮他缓解一下压力。
顾倾已经看了很久了,这会眼睛有些不适,把东西放了,摘了眼镜在眼眶周围按揉:“那过段时间再问问吧……我还在联系房东,约了明天见面。”
有一部分其实是上辈子大三结束后才发生的,但现在提前了,就生了些变数。事情的大头都堆在顾倾手里,但顾倾分身乏术,那些事多多少少要赵锦书帮衬,两人一天到晚见面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晚上。
可这些光都在天边,只有橘色的余晖会走到装着人的小房子里,给人穿上一件亮色的外套。
赵锦书忙起来了。
他被这些东西吸引住了。
顾倾皱眉,扬声叫道:“赵锦书。”
那个时间是下午,大概会有晚霞,绮丽的云,是暖色调的,粉色,紫色,橘色,金色,都是很亮的颜色。
纸张是直接打出来的,文档字体是宋体小四,顾倾举着纸,眯着眼细看。
可是等烧退了,他那该死的好记忆就把那些不好的东西也一并带了回来。
顾倾眼睛不怎么舒服,看的不清楚,只笑着接了。
那天是什么样的呢?
赵锦书去阳台开洗衣机,顾倾回头,对上他看过来的眼。
他其实根本就想不起那时候的赵锦书是什么样的。
洗漱台在小阳台上,前边贴了块镜子,顾倾叼着牙刷,眯眼看镜子里不太清晰的自己,又记起这个习惯并不好,把眼睛睁大了,努力去看清里边的自己。
摩天轮缓缓上升,直到到达最高处,借着原本半山腰的地理优势,俯瞰着整个城市。
……
林野很多次都这么觉得。但他现在呼吸灼热,高烧使得他思维并不如平日敏捷,记忆也模糊许多,所以这些不重要的东西就被抛在了脑后。
顾倾发现自己最近眼睛不太舒服,他许久之前就会眯着眼看东西了,被赵锦书纠正了许多次也没改过来,只是突然有一天,他意识到远处的东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顾倾说:“好。”
顾倾手里拿着之前打印好的资料,挨个核对。
整座城市像一块大的沙盘,电视里那些人在打仗之前会对着这东西比比划划。放大和缩小一个物体很多倍都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赵锦书说:“学长,那个镜子看不清人的。”
顾倾喝了牛奶,短时间内眼睛缓不过来,他便借着这休息时间去刷牙。
他说完走了,两人在别人面前一直是避嫌的。顾倾刚好需要休息一下,听了他的话,转身往一张办公桌走去,和正在画插画的女孩子交代要注意的东西。
夏天的夕阳并不能用温暖形容,被暴晒了一整天的摩天轮里自然也不会舒适宜人。
赵锦书皮相好,这亮色于他只会是锦上添花,本就俊秀的面容会更加突出,是不逊于天边景色的好看。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他要很努力才能回忆起一点之前的事情。
两人坐在闷热的铁盒子内,身体疲惫了许多,精神也不似之前亢奋,于是捂的心底生出一点焦躁,话也较之前少了很多。
林野第一次见到这个城市的全貌,他不再以一个仰视的角度,被困在高的不见天日的、高楼的夹缝里,他像在看电视里的积木玩具,看那些渺小的楼和缩小了无数倍的建筑。
“问了。”赵锦书说:“周桓宇答应了,金阳说忙着毕业论文。”
“锦书,这两个同学你问过了吗?”
顾倾放下东西,问他:“哪出问题了?”
他不太会安慰人,说了这样干巴的话后,干脆闭口不言,拿了盒牛奶递给顾倾:“喝了晚上应该会睡得好些。”
一群人租了一个小办公室,自然没有什么单人办公间,办公桌也都是普通电脑桌,加了隔板,赵锦书过来找他,看见他费力的模样,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旁边的人为赵锦书捏了把汗。几人
他实在是不能想起更多东西了,于是这幅画面一直停留在脑海里不动了,伴随着他的病被治愈。
就离开一会的功夫,回来桌面上多了份文件,顾倾看了看,和之前的东西是一样的,但字体大了有三四号。
赵锦书说:“辛苦了。”
这幅景象实在独特,夏天的玻璃发烫,所以他没有做出双手撑着玻璃、整个人几乎要贴上去的傻样,但不自觉晃了神,眼睛没再挪开过。
赵锦书说:“没问题。这个项目快收尾了,过几天得去对接,你让小许准备一下。”
按理说他大三还没结束是不用这么着急的,但和启洋那边的合同还要细化,自己的团队也还没个形,又碰上结课设计,几件事堆在一起,忙的昏天黑地。
他们穿着一样的橘色外套,在小小的房子内,共享这片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