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来不及制止。这会看他在屏幕上点点的,赶紧过去扒拉他的手,又被赵锦书轻松制服,把人困在怀里掐着下巴——熊孩子凶得很,会咬人。
徐耀洋嗷嗷呜呜的,电话打通的一瞬间听到徐显明问话的声音,像霜打后的白菜。
赵锦书说:“徐叔叔,我是赵锦书。”
怀里刚刚还很凶的人不闹了,指尖掐着的肉也从软弹的空气球变回了最初的软肉,小声骂他小心眼。
他垂眸看了徐耀洋的头顶一眼,说:“徐耀洋逃课了,我会把他送到南理门口。”
顾倾目睹了徐耀洋从满血到丧气又到满血的过程,习惯性地拈了一下眼镜边,这才想起自己这会还没近视,若无其事把手收了回去。
赵锦书要送他出去,徐耀洋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顺手把门关了防止看到顾倾那张欠打的脸,自来熟地和对方聊天:“赵锦书,你怎么和他住在一起?你们俩不会打架吗?”
“你不知道他多坏,你……反正他当时还笑我,我能记一辈子。”
赵锦书看了他一眼。
对方眉飞色舞的,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笑得更欢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爸那个?嗯?”
时间已经接近一点,赵锦书有点乏了,太阳又照的人打蔫,没吭声。
徐耀洋戳他:“你的礼貌呢?赵锦书,你理理我理理我。”
赵锦书抓住他的手拿开:“徐耀洋。”
徐耀洋兴奋地看着他。
赵锦书说:“有些话不可以随便说。”
徐耀洋拉长了声音:“我知——道。”
赵锦书就没管他。
他走在前边,徐耀洋缀在后边,小尾巴似的,看什么都新鲜。
“赵锦书,南理真的好多桂花,秋天是不是很香?”
“你们食堂饭很好吃,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吃一次?”
“赵锦书,你知道我今天起床的时候多开心吗,要不是我睡过头了,我还能早点来找你。”
“得亏南荀这地方小,不然我还得跑个长途。”
……
赵锦书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一会快到门口了,才开口:“徐耀洋。”
徐耀洋说:“嗯!爸爸在!”
赵锦书没计较他这占便宜的说法,他说:“我不认识你。”
他仔细搜刮了到现在的记忆,除了偶尔的聚会可能见到过这个拽拽的小孩之外,这二十一年里,他们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可是现在这个小孩一副对他无比熟悉的模样,还信誓旦旦地说着喜欢,看他的眼神满是喜爱。
不只是他,还有顾倾,也有些不对劲。
然而徐耀洋没有半点别的反应:“有什么关系,以后总要认识的啊。”
赵锦书说:“你对我很熟悉。”
徐耀洋笑嘻嘻的:“我哪知道为什么啊,看见你就能想起这些东西,可能咱上辈子是一对吧。”
赵锦书瞥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徐耀洋知道他这会不想理自己,也不说话了,鼓着腮帮子嘴唇向上吹自己头上那几根彩毛。
赵锦书说:“到了。”
徐耀洋说:“李叔还没到呢。”
赵锦书没理他,转身要走,余光看见徐耀洋一手平摊,另一手食指和中指放在上边,模仿小人走路似的哒哒哒跑了一会,他又转身回来站好。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人跑了不好和徐叔叔交代,他就只能在这守着对方。
他们等待的时候徐耀洋又说话了:“赵锦书,我们俩亲过了诶。”
他居然还自己提起来。赵锦书不想理这小孩,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小孩臭屁地说:“我是最后一个。”
赵锦书看着他。其实叫小孩不太正确,对方是少年的模样,大概一米七多,穿着宽松的校服,双眼明亮有神,笑容热烈。可赵锦书总觉得他长不大似的。
赵锦书不想和他去说什么同性恋道路艰难的事情,这个年纪的小孩不知天高地厚,还有一身反骨,越说越烦。
但这不是对方可以打扰自己的原因。
所以他说:“你不是。”
徐耀洋说:”你懂什么啊。”
赵锦书看着这个小孩,连出柜都不敢告诉父亲,却莫名其妙上来说要和他在一起,还笃定他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
如果是日后的赵锦书,大概会一笑了之。但现在的他只是个突然被同性亲了心情并不美好的青年,又嫌弃对方傻气无法沟通,干脆戴了耳机不再管对方。
徐耀洋把手揣进校服兜里,一脚踢飞鞋边的小石子。
他也不管赵锦书能不能听见,自己小声嘟囔着赵锦书的坏话,骂他冷暴力告状精管得宽。临走了才有些不舍,笑容也收了起来:“赵锦书,你别总熬夜。”
赵锦书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好在熊孩子最后是被带走了。耳机里没有放歌,赵锦书自己绕了阴凉的原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