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愿我们一江春水似华年,闲云野鹤游世间。
「可有何人来探?」
「启禀娘娘,除了老臣一人,再无其他人。」
「很好,等会儿你去找李公公,船只已经准备好了,今日便离开这里吧!」秦黛宁看着床上的人,语气倏地转冷:「记住,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通通都烂在肚子里,否则,本g0ng有千万种法子让你此生再也开不了口,但可不保证是哪一种。」
只有si人才能保证守住秘密,但事到如今,她想替烨儿积点德,就当是她这做母亲的一点微小的补偿吧!
「老臣明白,谢皇后娘娘恩典。」
秦黛宁禀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龙床边,微弱的烛光照着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更显得他面se苍白。
这个男人正是大玥王朝的靖垣帝,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x腔根本就没有起伏。
其实他的身t本就已经枯竭,只是秦黛宁一直对外宣称皇上只是旧疾复发,静养几天即可,待他今日丑时驾崩,她便立刻封锁了消息,直到现在才来看望。
秦黛宁看着名义上为丈夫的男人,这个给予她最高权位的男人,她承认一开始是恨他的,但他虽剥夺了她的自由,却给了她荣耀、给了她权势、给了她地位。
他给她的感情包含了太多杂质,好似线球一般,已经纠缠到分不开了。
秦黛宁渐渐地闭上眼,或许就这样不顾一切的si亡,也是一种幸福吧!
又是那个梦。
那个穿着火红嫁衣的nv子,坐在镜子前,这一次,她泪流满面。
连哭泣都如此美丽,令人怜惜,她的悲伤是无声的,泪珠却好似碧雪河的流水,止不住的倾泻。
秦黛宁走到她身後,却发现镜子里依旧只有那个nv子的身影,确定她看不到自己後,她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观看,蓦地,她被一个红木盒x1引过去。
那里面放着一卷画纸,她轻轻地打开,待她看见画里那个人的容貌,她惊得浑身一震,差点没拿稳。
这是个男人的画像,一个俊美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竟和商落玉长得一模一样!
他是谁?秦黛宁回头看向镜前的nv子,心底的疑惑不断扩大,难道她的眼泪,就是为了这画中的男人而流吗?
「娘娘!」
秦黛宁从梦中惊醒,她居然靠着龙床睡着了。
黑衣人从窗外跳进来,急忙道:「将军带着叱虎营率先进了城,马上就要到了!」
秦黛宁的心倏地一跳,随即厉声道:「让所有人准备,立刻带皇上的替身过来,按计划行事,凡是临阵脱逃者──杀无赦。」语末她不忘叮咛:「遗诏我已放在房内密室最右边的暗格里,若有意外……」
「娘娘……」
「蝶衣。」秦黛宁阻止她要说的话。
那个黑衣人正是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贴身婢nv,当初父亲便是亲授她毕生武艺,为护她一生周全,她就如同她的亲姊妹一般,今日一别,或许就是她们最後一次见面了。
「这一生我剩下的唯一心愿,就是烨儿平安,我欠那孩子太多了。」想起他前几日临走时的背影,秦黛宁忍不住哽咽:「替我照顾好他。」
黑衣人缓缓抬首,望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nv子,心中有千言万语,终究却只化作哽咽的一句:「谨遵娘娘懿旨。」
若没有秦黛宁,她早就si在那群徒匪的手上了,这一生做牛做马都还不完这救命之恩,她一路看着她、陪着她。蝶衣深知,秦黛宁不是蝴蝶,她是一只破蛹的飞蛾,如今,终於要扑向那炽热的烈火,与世间万物一起燃烬她生命中最後那一抹的光亮。
宝玉,若有来生,愿我们从此陌生,不见不恋不伤不悲。
「让开让开让开让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众人见领头的马上正是凯旋归来的骠骑大将军,纷纷往两旁退让,出声喝采。
「是商大将军啊!」
「听说这一战多麽惊险啊!果然是大玥的战神!」
「那可不是,人家商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将,商老爷还是大玥开国功臣呢!」
待队伍从大夥儿面前急行而去,留下沙土扬起的滚滚尘烟,才有人提出疑惑:「咦?这都打胜仗了,凯旋归国,怎麽还跑得这麽急啊?」
「是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身後有几万追兵呢!」
……
商落玉身後约莫五千人,其他人兵分三路,分别从东门、西门、南门进入,他早已抵达指定会合的地点,但其他三军却迟迟未到。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副将有些担忧道:「将军,他们……」
商落玉心里明白,这场起兵现在已经搬到明面上了,估计其他三门皆已开打,他厉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随机应变,跟我走!」
副将派两名士兵先行探路,g0ng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们的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一炷香左右,那两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