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在心里算了算:“十四岁许的亲,十五岁就成亲了。”
放在普通百姓人家,这个年纪成亲算正常。可但凡是家里条件好还疼女儿的都会多留女儿在家待两年。
做娘的都知道,女人一辈子,只有在娘家做女儿的那十几年才算是属于她自己的,一旦成亲生子,她便不再是她。
公主就更不用说了,通常都会多拖几年,定亲后拖到二十才成亲的也不少见。
可计瑶十五就成亲了,要说是因为先皇不在了,有人逼迫她,清欢可到现在都还未成亲。
时不虞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慢慢喝着,自从对计瑶起了疑,她就会不自觉的把计瑶这事和皇帝放到一起去想。
“兰花姑姑,你还记不记得先皇过世之后那段时间,计瑶是什么表现?”
兰花苦笑摇头:“过去太久了,而且那时奴的所有心思都用在如何藏住娘娘有孕的事,对两位公主都没有留意。”
时不虞轻轻点头,又问:“她身边伺候的人呢?当时换得勤吗?”
兰花仔细回想,仍是摇头:“实在没有印象。”
确实也是过去太久了,时不虞抄近路去了书房,写了封信让自己的人送回山寨给丽妃。虽然没抱太大希望,但说不定呢?
指挥丹娘从悬挂的宣纸里取下一张,上面的名字是:驸马何冰。
计瑶这驸马是皇帝指婚的,在吏部任职。这些年事事不算出挑,但也算稳步上升,从六品升到了从四品。
何家早年也风光过,后来一代不如一代,到先皇时期何家出了两个不错的后代才渐渐有了起色。可要说真正让家族回到曾经的风光,是现在这位皇帝登基之后的事。
并且,何家既不是太师党,也不是相国党,看着像是在走纯臣的路子。
时不虞看着宣纸上关于何冰的记载,驸马不能纳妾,但他养了两个外室。
计瑶知道,但是并没有闹,两人表现出来的仍算相敬如宾,何冰也从未让外室闹到她面前去过,做得都挺体面。
之前她并没有在意何家,京城世家众多,何家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现在她疑了计瑶,再一细想何家,就觉得哪哪都是问题了,首先就是他们起复的时间就巧得很。
“言则,重新查何家,小心些,不要打草惊蛇。”
言则应是,听得姑娘又道:“你去趟永亲王府,先皇去世那会许多事是宗正寺打理。永亲王妃身份高,宫里的事应该也知道些,让他们好好想想那段时间计瑶身边的人和事有没有什么异常,任何事都可以说说,只要和计瑶有关,和那个时间节点有关。”
“是。”
时不虞以为会来个姑姑,或者来封详细的信,没想到老王妃亲自来了。
稍一想,她便躺回床上,让人请来红梅居相见,她对永亲王妃的信任还未到交底的地步。
一相见,时不虞便在床上倾身行礼:“不虞失礼了。”
“京城谁不知道你受伤了,快躺下。”
老王妃一头银发,脸上皮rou却仍饱满,没有那龙钟老态。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姑娘道:“听说是中了两箭,可有好些了?”
“箭伤在好转,问题出在别处,我中毒了。”时不虞这事上并不瞒着,也是通过此话告诉老王妃她为什么要查问计瑶的事。
老王妃显然也想到了,顿时脸色一沉:“是计瑶对你下的手?”
“没错。”
“愚不可及!王爷镇着皇室其他人,却没想到连她都得防着!”老王妃恼恨的用力点了下龙头拐杖,忙又问:“看你并不着急,毒可是解了?”
时不虞摇摇头:“解了一部分,还有余毒未清,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王府里应该有解毒的药,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
“我在想办法解了,若解不了再向您讨要。”
老王妃来时得了王爷的交待,听她这么说便不多言,说回正事:“先皇过世时,宫中既没有太后,也没有皇后坐镇,王爷镇着外边那些魑魅魍魉,担心宫里生乱,便让我进宫坐镇。”
时不虞坐起来一些,认真听着。
“关于计瑶,有一件事我记忆深刻。先皇薨逝第二日她就发热病倒了,我们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才会如此,觉得先皇没有白白疼她。但是她发热的那三天里,发生了一件事鲜有人知。”
老王妃轻轻旋转手镯:“在她发烧第三日,我终于有空了去看她,一进她的宫殿,就看到屋里屋外倒了一地的宫女内侍。她一身是血,嘴里说着胡话,朝空中不停挥刀,那模样就像中了邪,没人敢靠近。后来她脱力晕倒,两天后再醒来,完全忘了发生何事。我们也想不明白,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砍杀得了九个人?他们就算不敢抵抗,不敢还手,还不知道避着点吗?”
老王妃轻轻摇头:“可无论怎么问,她都是一脸茫然,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太医说她是发热得太厉害,出现了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