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久,怪不得整个人都有些泛懒。
她也是真饿了,坐下吃得头也不抬。
主子起来了,院子里伺候的人自然也都动了起来,就连言则也循着声音过来问安。
吃饱喝足的时不虞捧着茶歇饭气,也不急着问他外边的情况,那些事她心里都有数,她转头问丹娘:“给我的战报呢?”
“放书房里去了。”
时不虞起身去往书房,边问:“粮草还能撑多久?”
“公主带着人到处搜刮,把后边城池的存粮都快搬空了。我回来之前不久,太师的人藏了身份装成商队送了一些过来,范参说,最多能撑三个月。”
只能撑三个月,京城这边得抓紧了。
时不虞在书案后坐下,先看了战报。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大军人数和朝廷知道的人数是不一样的,之前为了设局虚报了死亡人数,再加上还有三万人是大阿兄偷偷送去的,所以粮食的缺口才会这么大。
短时间还能想想办法撑一撑,打长久战肯定不行。
她又打开另一封信,一如既往的比战报厚,但和之前比,rou眼可见的一封比一封薄,就连字也不如之前写得好。
只看这些,时不虞也能想象出计安去边境后一日日的变化。
做一个有出息的人,有本事的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他,一直在付这个代价。
信里,计安照常说了他的近况,他的想法,打趣清欢一身的本事终于有了施展的地方,调侃展颜的同时,隐隐却又透着失落。
“明明我们才是真正的并肩作战,可不知为何,我却有些羡慕他们。许久不见了,不虞。”
最后这两句恰在一页纸上,时不虞拿在手里,低头看了许久。
丹娘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并不打扰。
好一会后,时不虞才把信折起来,抬头问:“我睡过去这一日外边情况如何?”
言则回道:“姑娘放心,一切如您所料。要买铺子的人不少,小的已经安排人去和他们接洽,另外,小的做主,又买入了几个好出手的铺面,不过可能还是不够。”
“那就再买,只要他们给的粮食够,要多少铺子我就买入多少。”时不虞抬头看向那层层迭迭的宣纸:“声势越大,皇帝越快松口给粮。他要是不给,我再给他放个逼反计安的传言出去。”
闭目养神的丹娘听笑了,张开眼睛看向小十二,这护短的性子,真是多年如一日的没有改变。
时不虞对上丹娘的视线,见她没打算说什么便又道:“丽妃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丽妃病情加重,皇上昨日下午另派了两名御医前去。兰花姑姑说没有问题。”
“病在这个当口,时机挺好。”时不虞笑得有些坏坏的:“皇帝要是不给粮,我还可以用丽妃再给他唱一出。”
言则低头。
言则不敢接话。
时不虞将之前陆续写好的信拿出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后,又提笔续写了几页,装进信封里递给言则。
“送去给计安。”
“是。”
外边渐渐亮堂起来,宜生把屋里的烛火吹灭,又将窗户支起来,宣纸轻轻摆动。
正值盛夏,便是早上的风也带着热意。
言则去而复返,将装着昨日至今种种消息的匣子奉上。
时不虞接过来打开,看着里边装得满满当当的也不意外,这几天事情是多。
丹娘练完剑法,回屋梳洗过又换了衣裳,过来见她忙碌,便靠着书柜打起了瞌睡。
听到匣子轻轻合上的声音,她睁开眼,对上小十二看过来的眼神。
“我动作已经很轻了,怎么这点动静也能吵醒你。”
“在战场上养成了随睡随醒的习惯,不敢睡沉。”
丹娘盘起腿,把剑放到腿上,看向小十二的眼神带着心疼:“从早上起来就没见你歇过,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清减这么多了。”
“有那么多事要处理。”时不虞伸了个懒腰:“就知道说我清减,你不也是,赶紧的养回来。范参真没用,就在他身边也照顾不好你。”
丹娘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有一阵没听到小十二在言语上踩范参了,还真有些怀念。
“等你看到范参就知道,和他比起来,我被养得还不错。”
“他哪能和你比。”时不虞轻哼一声,把匣子交给宜生,并问:“言则在家吗?”
“出去了,说是要再买几个铺子。”
时不虞脑子里转了几转,看向丹娘:“困不困?还睡吗?”
“不困。”丹娘多了解她:“要出去?”
时不虞点点头,起身道:“我再去添把火。”
为了他们
走到门口,时不虞念头一转又停下来,摸了摸额头上还隐隐作疼的伤,转过身去问丹娘:“是不是还青着?”
“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