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过两回。先皇过世那会他回来了,他想救的,没救下来。计安当年能安全离开京城,是他安排的。第二次回来是把我带走,他说我们有师生缘分。”
“还会再来吗?”
时不虞突然就狡黠一笑:“您多帮我出出力,我一定把他拖来京城见您。”
永亲王愣了一愣,很多年没见有人能在他面前这么自在了,位高权重,富贵荣华,可也早就被人供在了那神龛之上,谁都尊着敬着,唯独没把他当成个人来看。
如今见着个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人,一时间他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好在时不虞本也只是信口一说,自己都没当回事,毕竟这说到底仍是皇家事,永亲王是皇室辈份最高的,还是宗正,有些事本就是他份内之职。
她继续道:“既然成了废棋,刘延带回来的古盈盈就危险了,请王爷护住她,别让她遭了贵嫔的毒手,后边还有用,废子也不一定就完全没用了。”
永亲王一口应下:“本王会派人将她带去宗正寺保护起来,贵嫔本事再大,也不敢来宗正寺杀人灭口。”
时不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宗正寺和其他衙门都不一样,那里边都是皇族人,谁要敢在那里杀人灭口,那是把整个皇族的面子扔地上踩,那些人翻了天也会要把这面子找回来,这点脑子贵嫔还是有的。
“自从计安的身份摆到明面上来后,我和计安就没有遭过皇室中人的为难,我知道这是您和少卿大人对我们的爱护。”
时不虞起身行礼:“我和计安铭记在心,也请您和少卿大人接下来继续按住那些人,不要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让事情变得更错综复杂。我也可以代计安向您保证,不用他们站队,也不逼着他们一定为计安做些什么,只要他们两不相帮,计安就记这个情分。”
这话说得够明白,永亲王应得也不含糊:“本王也想计家能多活下来几个,不会让他们介入进来。这一代不争气,留着他们的命多生几个,皇室才能有点指望。”
时不虞都有些想鼓掌附和这话,她早就把皇室中人查了个底朝天。
得着结果的时候再一次确定,要不是这一代出了个计安,大佑的下坡路走的都不是缓坡,是陡坡。
计安这一辈兄弟里,除了他,想再矮个里拔高个都拔不出来。
他那些兄弟往好了说是平庸,野心也不大,把靠着大树好乘凉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一个比一个会享受,也没有造反的心思。
往坏了说,计安完全没有可帮扶的人。
这不是好事。
不过有些话永亲王能说,她是不能说的,于是也只是含蓄的表示了一下:“皇室血脉是可以多增加一些,别给他们爹娘养废了,早早按着去上书房好好培养,二十年后皇室说不定就能多几个可用之人。”
“这主意甚好。”永亲王端起茶来:“到时你和计安商量着来。”
“……”到那时,和她应该是没什么关系了。
时不虞假笑了下,既然都站起来了也就不准备再坐下,再次一礼,道:“之后无论我做什么,您隻管作壁上观,若需要您相助,我不会和您客气。”
永亲王点点头,完全不多问她打算怎么做。她敢把四皇子送上太子之位,一定做好了其他准备。
从永亲王府回来,时不虞写了厚厚一迭的信,让言则派人送往各家。
箭已上弦,蓄势待发。
朝中立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大,皇帝烦躁不已,按着人往死里一通折腾后才算是泄了火。
血rou模糊的人被拖了下去,生死不知。
接过连华递来的参茶,他喝了一口,道:“这几日贵嫔和小四儿好像挺安分。”
“是。”连华小心应话:“朝中动向,后宫多少知道些。娘娘应该是担心自己要是做什么会被皇上您误会,所以不敢往您面前凑。”
倒也有理,这时候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做才不错。
皇帝又问:“宗正寺有什么消息吗?”
“回皇上,暂时还没有。”
皇帝脸色更难看了:“一帮废物,一点小事这么久了还没查明白,去把计晖叫过来。”
“是。”
计晖之前得了叔父提点,此时也不慌,听皇上问起便道:“皇上,此事年头有些久了,查起来不易,请皇上再给些时间。”
“这么久了,就没查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如今宗正寺隻查到,四皇子出生的时间和贵嫔入宫的时间合得上,贵嫔入宫后也少有出宫,尤其是才入宫第一年,在生下四皇子前不曾出宫。”
皇帝用力拍在椅子扶手上:“若这个时间都合不上,还用得着你们来查?她和章续之呢?有没有查出来点什么?”
计晖跪下就是一句:“皇上恕罪。”
“也就是确实没查到了。”皇帝脸上有了笑模样:“她没做的事你们当然查不出来!朕就知道是你们冤枉了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