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兵力上的悬殊让他们并没能占据多久的上风,就迎来了对方的反攻。
哪怕有不虞的四阿兄为他撑腰,有不虞的祖父事先提供舆图,有他提前做好种种准备,但在强大的兵力面前,撑到第四日时就已经到极限了。
可这点时间,不够。
如果现在退守城内,还未做好准备的朱曜城撑不住几日。
中军帐内,计安接收着各方不断传回的消息,心直往下沉,快撑不住了。
“殿下。”斥候进帐来,语言简练:“东边发现有大军移动。”
东边。
计安心下一动,东边是扎木国的地盘。
“再探。”
很快,斥候队长回报:“殿下,对方箭射来一封信。末将试过了,安全,请您过目。”
岩一接过来,用言宅特有手法验过后才交到殿下手里。
计安拆了信,其上只有一行字:十二要的援军,竭尽所能,三万。——大阿兄。
三万。
计安紧绷的心松了一松,三万援军不足以让他们破城,但是,再扛三天应该不成问题,真是雪中送炭了。
“和他们的主将说,先驰援,把丹巴国的气焰打下去再来见我。”
“是。”
隻一场战事,计安就确定了很多事。
比如说,来的不是匆忙调来的新兵,全是老兵老将。
再比如说,来人令行禁止,军纪严明,不是假冒。
他无法想象,伏太师担着多大的风险将这三万兵马送到他面前。
大军从东边来,可见为了瞒过皇帝,他们是从扎木国借的道,可扎木国如今还和大佑打着仗,真不知太师是怎么做到的。
身在京城的不虞,得多信任他才能做到这个地步。伏太师又得多信任不虞,才敢送这么大一个把柄到他手里。
若他心思坏一些,将来无论何时都可以翻旧帐,治伏太师一个里通外敌。
这样的信任,他二十余年想尽办法不曾得,却在如今,又轻易得到。
而那个给他信任的人,得费多少心思才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全都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正因为知道,他才更难过。
不虞将她的能力,将她能做到的事都坦坦荡荡的暴露在他面前。
这么的自曝其短,是因为,她完全没给自己留将来。
那个总是喊着‘言十安’的人仿佛在耳边和他说:看到没有,我能算到你前边去,我能辖製你,你怕了吗?
又嚣张,又自信,还一往无前。
这般重要的时刻,计安仍是伏在手臂上好一会没有动弹。
他要如何让那人知晓,他,从来没怕过她。
也,从来未疑过她。
他只是,实在心疼她。
太师交易
带着三万援兵前来支援的将军名周顿,能让太师派来担此重任,不止是信任他,必然还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
从安殿下派来的人那知晓了眼下是什么局面,他果断带着大军去了侧面强行攻城。
完全不在预料中的兵马打了蒴满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着城门岌岌可危,他没时间多想,立刻带兵回援。
计安抓住时机粘了上去,重新夺回主动权,将大军推到了城门之下。
如此牵製之下,愣是将蒴满困在城中四天,又在城外僵持了三天。
败势再显时,计安下令鸣金收兵,带大兵撤回城内死守。
能撑住七天,这个结果已经比预期的好。
计安看着舆图,视线在几个点上来回跳动。
长时间作战,最大的问题是粮草药材。
丹巴国二十万大军每日的消耗是个天文数字,所以哪怕是双方鏖战数日,蒴满也一定不会休整很久,最慢后天,最快明天,他一定会攻城。
这几日,不虞那个偷儿朋友潘一趁着两国交战的机会,将符源城内粮草的位置和守卫交接的时辰送了出来,只是,现在还不能动。
蒴满的粮草压力已经不小了,若在这时候毁了他们的粮草,一定会引来他们疯了一样攻城。
只要把城夺下来,就有粮草。
得再等等。
“殿下,周将军来了。”
计安转过身,看着进来的人往前迎了两步。
“末将拜见殿下。”铠甲着身,周顿只是往前倾身抱拳行礼。
计安回了一礼:“周将军辛苦。多亏你们及时赶到,解了我的困局。”
这话让周顿心里舒服不少,他们这一路疾行军确实不轻松。
到了地头还没来得及休整就下场作战,饶是他自认是铁打的身体,此时也觉得疲乏得很。
军令如山,他没有怨言,可被安殿下当一回事记着了,到底是觉得暖心。
计安示意他坐,自己也坐了回去,边道:“你们是借道扎木国过来的?”
“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