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前一样,我会生气,也会直接传,代表他永远不会改变,我再也不想耗费自己的时间和力气,我们磨合不来。
於是,真的在途中分手。
躺在一个人的空荡房间,我将准备要说的话按下发送。
在这样沉暗的氛围中,我却莫名想笑,偏移的目光落在隔壁的双人床与上下舖,这是一间六人的青年旅社房间。
前几分钟,完成入着登记手续,我拖着沉甸甸的行李上楼,站到门口,毕地感应开启厚实的门,门缝由小而大,将室内所有看清,一览无遗。
稀疏平常的是摆设与配备,床缘及桌前却错落坐着几个高大的德国男子,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下意识刷地阖上门。
定格。仰首确定房门号码,嗯,没错。
看来这运气没法期待呀。
存着侥幸这种冷门时分,选择六人房男nv混宿,人数不会住满,没料到,凑齐六人也罢,还是五个德国男生。
做足深呼x1,我重新找回震散的理智,握上把手要开门,却被一gu强而有力的劲道扯往反方向,房门猝不及防开启。我睁大眼睛。
他们对我说了德文。
我眨眨眼,用英文回答。他们眼底的笑满是善意,又清澈又乾净,有点不可置信我一个小nv生独自远行。
临走前还叮嘱我夜深小心。
订票的当下还没有这麽深切的实感,当切切实实要与五个陌生大男人同房间,小心脏还是轻轻颤颤起来。
也许是我依恃着时至今日对德国人无厘头的相信,至少至少,我遇见的都是温暖善良的,都是正直严谨的,我实在不愿猜忌他们会有不法的行为。
尽管我总是被骂「你好大的胆子啊」,还是家乡为十足的台语腔调,浮夸语气,有些带着不可置信,有些带着ai莫能助的担心。
我只好委屈又讨好的说起自己是有经过脑袋思量的,不是为了省钱便人生安全什麽都抛诸脑後。当年六月末暑假初与朋友p相约去上海和济南旅行,前两晚在上海住的上下舖宿舍行房间空间和宜,然而这样的六人房却被我们仅仅人占据,多麽幸运,但是,看来这次在斯图加特是没有这分运气了。
这是傍晚时分,窗外却早已夜幕低垂发生的事情。
初到斯图加特的早晨我扔了背包在旅馆的行李寄放区,踩着努力轻松的脚步,搭着再熟悉不过s-bahn兜兜转转行经闹区,却又慢慢行远,走入安静的宽广的核心外,下车途经足球场,偶尔刻意去踩碎遍地的落叶,在近乎空无一人的空间里制造一点声音,为了避免手机耗电,我没有像平时一样带着耳机听音乐,因此少了自娱娱人的小乐趣。
对车子,准确说是名车一窍不通。但是,既然来到斯图加特,就必须去宾士博物馆吧,我替自己找事,行前联络了暑假打工店里的店长,嬉闹着问他有没有想要的纪念品,於是,答应帮他代购宾士的保温瓶。
有了一点目的x,沿途的走马看花便不太算浪费。
看不懂汽车的珍贵没有让我泄气,我将手藏进大衣口袋,尽力装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走得又徐又缓,彷佛真的在细细品味欣赏。
像是我一个人孤独的舞台。不时低头回覆着店长消息,他不过是年近的年纪,想法开放且逗趣,谈话总是没有代g0u,也经常折服於他的幽默,一个人的寂寥倒是因此冲淡了些。
再怎麽徘徊也消耗不了太多时间,选择离开後走进车来车往的街道,常常的大街笔直又有序,但却是找不到正确的乘车方向,我往後走,视线撞上圆环的路口,晕呼呼的00脑袋,头疼,最拿这种交通没辄。
只好又成了低头族。冻凉的指尖点在萤幕上,两指缩放着地图,轻轻且顺畅移动,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这个城市观光取向好低呀。
也许是我已经熟悉属於德国的建筑风景,许多部落客罗列的教堂或市厅等景点,对我来说稀疏平常,没有过多新鲜感。
带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我还是慢慢去走,像是平凡的居民一样去走。或许我也成为旅客观察的对象之一,一个彷佛生活许久的亚洲留学生。
一度又不经意间被公车载远了,气定神闲的拐右弯,上了年久失修的破败天桥,已经走到对岸才发现走错了,忍不住在心里发笑,这种时刻还是想故作从容的我真的太傻气,我装模作样的下望火车轨道,果断的转身回到正确的路途。
一个人的流浪总是需要这样小小的错误调剂身心,正是因为只有我自己我才可以不慌不忙。
一整天没有吃什麽正餐,冬日明明是容易涌出饥饿感的季节,我却老是因为行走跑跳忘了肚子饿。
太无聊了,真的太无聊。掰着手指计算了时差,台湾大约是初入深夜,极少庆幸姐姐是晚睡的习惯,毫无负担的拨线上电话过去。
「喂喂喂。」上扬的语调是我扬起的愉快。
其实心头乱糟糟的,故意忽略的讯息还在画视窗里,那停住在上头的喂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