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下头,把剑握在腰间,摩挲着剑柄的银痕。
那年温若甫束发,还没取字,提着小包袱,带着自己的佩剑,晃着阿娘给的剑穗,就这样只身上了金家的山。他不喜人服侍,所以阿爹差来的人他一个也没带。
世人皆知温家功夫不多传外x,自家弟子出入公共场合多半蒙面示人,且所处地域多雾,长久下来,市井谣传的神秘一说也进了各家仙门。
一听见有温氏嫡系子弟进金家求学,个个都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想看看传说中的温家人到底是圆的扁的,毕竟温家也是大姓,套个交情日後也是好的。
一众视线砸了下来,温若挺了挺背脊,总觉得不舒服。
幼时学过温氏剑法,金氏的相对来说刚y了些,每次在校场,负责指导剑术的小舅舅都要他记得挺直腰杆,挥出的剑要凌厉,不能有一丝含糊。
这对温若来说有些吃力,他的剑质地偏软,他自己也习惯舞着那把若水在场上,找寻对手的漏洞,下手如水流钻进石缝,一点一点松懈对方防备。
提剑上校场约莫是入金家後一个礼拜的事,在那之前他上午端坐在书堂内听金老先生讲述礼义廉耻道德1un1i,下午就在金家大院晃悠。眼前老先生讲述的他都倒背如流,穷极无聊的温若撑着头,开始在老先生脸上描绘娘亲的脸,可他娘亲长的一点都不像面前这位外祖父。
「欸、欸。」身後的人戳了戳他的腰脊,他微微转头,看见身後人灿烂的笑脸。「公子,帮忙递一下,给前面的。」
温若接过那张摺了好几次的纸片,犹豫了下,抬手想递给面前挺直腰杆的同窗,金老先生一声喝斥让原本昏昏yu睡的书堂瞬间活了起来。
「金珩、温若,打水,去门廊。」金老先生r0u了下太yanx,这才第一天就有人作怪。
「抱歉啊,连累了你。」身旁是金家二公子,指尖绕着垂在两颊的发丝,嘻嘻笑着向温若赔不是。「我叫金珩,你呢?」
「温姓,温若。」他小心翼翼地顶着头上的水盆,生怕它坠落,沾sh一身衣裳。
「哎我知道你是温家的,这一身黑漆漆的深衣也没有第二家这样穿。」金珩悄悄的换了脚,金j他实在不在行。「温氏虽神秘,但传闻温家人柔若水,笑起来如夏日月光沁人心脾,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连声音都软软的。」
「没有的事。」温若想起远在温家的弟弟,眯起眼睛笑了出来。「你没见过我弟弟,温家的家训都被他抛在脑後了,皮的很。」
「那改天一定要见见,跟我一定合的来!」金珩笑得开怀,水盆里的水被他震出一星半点,他才连忙稳住身子,把双手平衡在身侧。
「温若,你太柔了!」
「饶了我吧金珩,我也才学几日你就这样攻过来!」
「场上才不分这些!」金珩笑得开怀,手中木剑又要挥过来,被他反手挡了回去。
金珩另一剑又要劈下来,温若挥出去的剑还没来得及收回身侧,他奋力拐了个弯,险些扭伤脚踝。
「阿珩,莫要胡闹。」远处传来男子无奈的轻叹,金珩转身看见一身姜hse的道袍飘飘,连忙把剑藏在背後,好似刚刚没有同温若打闹。
「爹。」「舅舅。」两人站直身子,分别作了揖,看金柳宽信步朝他们走来。金珩歪过身子对温若耳语,说他爹太瘦,与其日日修炼倒不如希望他多吃一点。
「温若的剑有进步,阿珩还是太冲动了,要改改。」金柳宽随了他们窃窃私语的行为,抬手轻点两人的额间。
「谢谢舅舅。」温若腼腆的笑着。
「风凉,爹怎麽不待在房里?」金珩皱起眉头,这才初春,寒风未退,他爹怎麽没穿毛皮大氅就出来走动?
「屋内闷,想着出来走走,看看花。」金柳宽笑了笑,但笑声突然转为咳嗽,引的金珩一阵惊慌失措,他连忙摆手叫自家孩子消停些,「爹没事,噎着了而已。」
「舅舅还是快进屋吧。」温若也皱起眉,伸手就想扶住眼前身形单薄的金柳宽。
「兄长。」背後一声低沉的问候让两个孩子起了一身j皮疙瘩,两人连忙转身,朝身後那人作揖。
「小舅舅。」「小叔叔。」
「好啦。一个个都不让我出门,乾脆把我关在房里好啦。」金柳宽捂着嘴,打趣的看着眼前三人,准备离开校场。「阿桓也别太b着两个小朋友了。」
「我们也不小了!」金珩对他的背影抗议道,「我们都十五啦!」
「那就多练套剑。」金桓板着脸,送了自家侄子一记暴栗,见金珩蹲在地上哀声连连,他冷哼了一声,转头走回校场提点门生。
「让我看看肿没肿?」温若忍俊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来来来!再打一场!」金珩嚄的站起,提起木剑气冲冲的朝温若逃的方向奔去。
一整个月上午上学堂午後校场练剑,晚饭後一回房温若便想睡,整个人横躺在榻上,手里还握着配剑懒得松手,差点就这样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