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今日才出城第一日,沿途还在城镇范围之内。这地图看得没意思,太糙了,一看就是官用的通用地图,且多少年不带变一下的。复又随手放了起来。还不如问司桓肃,他比地图还知道得清楚。就听司桓肃说: “随意找个地方下榻一宿,明日入安城。”“安城啊,还没去过呢。”顾运点了点手上把玩的扇子,“可有什么好玩的没有。”这是随口一问,并不是说她要去游玩的意思。既到了一个地方,总要问问的。“美食有名,可要去吃?”司桓肃反问。“咦?真的吗,那定要尝尝的。”司桓肃就哼一声笑了。因坐着无聊,顾运脑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从榻上跳下来,趿着鞋子,蹲下身子,从旁边桌里的屉斗里翻出笔纸,洇了墨,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一张一张叠了起来,叠成小小的四方块。司桓肃大概也是闲得无聊,捏着一本书翻。顾运一抬头,然后伸手,把人手里的书抽了出来。司桓肃掀起来眼皮。顾运眼睛亮晶晶,“车上这么晃,看什么书,仔细伤眼睛,我们来玩点别的吧。”“玩儿什么?”顾运一笑,把棋盘搬了过来,两盒棋子一边放一盘。司桓肃:“要与我下棋?”顾运嗯嗯点头,“不下围棋,下个简单的五子棋,喏,就是这样,”她拿棋子在棋盘上比划了一下,让人知道规则,“谁的棋子先连成五个子谁就赢。输了的人呢,就要在这个纸条中抽一张,上面写了什么就做什么,怎么样?”玩儿五子棋就是图它速度快,虽然规则简单,但她常与丫鬟们玩儿的,熟得很,司桓肃没玩过,她占了先机,赢个一两次肯定不成问题。嘿嘿,她就是想看司桓肃受惩。司桓肃扫她一眼,淡淡说:“来吧。”顾运拿了黑子,先下的赢面大,才不跟司桓肃讲规矩。“我先下啊。”说完,手一伸,噔地落下一子。司桓肃跟这下了一子。顾运这边也啪一下按下一棋。像她说的一样,五子棋规则简单,都不怎么动脑子。三下五除二,顾运先赢下第一局。她立刻笑眯眯将放着纸片的小木匣子拿过来,“抽一张。”司桓肃也干脆,捏起来一张纸条。顾运忙凑过去,神色兴奋,“快打来看看。”素手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学猫叫。注:不学则替赢家扇扇子]虽然是自己写的,但看见学猫叫三个字,再看司桓肃那张脸,顾运还是险些憋笑憋得岔了气儿,眼睛弯得月亮一样。她写的东西,可不就是为难不到自己来为难司桓肃的么。司桓肃脸色不变,将纸条复又折了起来,放在一旁边,说:“与你打扇子。”行,虽然不能看司桓肃学猫叫,但热了有人打扇也很不错!顾运手一挥,“再来再来!”自然先落下子的是赢的一方。司桓肃不是蠢人,也很快上手,两人你来我往,一下功夫,棋盘上黑白子围了大片。但最后还是让顾运赢。把她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去过。盯着人抽了一张纸条,展开,上面写[用撒娇的语气说,好哥哥/姐姐,你饶了我这回吧。]顾运终于憋不住,拿帕子捂着脸,哈哈哈笑个不停。笑一会儿,再去看司桓肃。眼睛里都笑浸了一层水光。司桓肃眉一挑,“怎么没有‘注’了?”顾运笑得不跌,伸手摇了摇,边笑边道:“没了,字太长,这已经这么多字了,谁还写注啊。你手气也太好了偏偏抽到这个。来吧,我听着呢。”哈哈哈,司大指挥撒娇是什么样子的啊?想一想都乐得停不下来。
欢快悦耳的笑声,如悠扬婉转的琴声,传到外头。两侍卫也都听到,对视一眼,心说顾小姐真是活泼可爱,与他们大人一处坐,还能笑得这般开心。车内室。“你确定要让我叫?”司桓肃不急不缓说。顾运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冲人眨眨眼,“大人,愿赌服输哦。”“过来些。”司桓肃开口说。顾运只当人害臊,就往那边挪了过去,拍拍手,“好了,你说吧。”下一刻,却见司桓肃伸手,将顾运的脑袋一转,脸蛋朝着另一边,让她的耳朵对着自己,低沉开口:“好姐姐。”顾运只觉头皮一麻,一股chao热的气息在耳朵旁边散开。那声音太低了,太沉了。那句好姐姐叫得她脑袋木愣愣,那哪里是叫姐姐的语气!司桓肃简直,简直……她几乎跳起来,但司桓肃扣着她的脑袋,力气很大。“啊!你不能这样说话。”司桓肃哼地一声,扬眉,“不这样说要如何说,不然九小姐教教本大人?还是说,”他在她耳边笑起来,“你饶了我这回?”顾运噌地一下,脸颊全红了。立刻伸手要去推司桓肃,人家已经从善如流放开了手。顾运赶紧远离了些,一手捂住自己那只耳朵。脑袋里晕乎乎,明明羞耻的该是司桓肃,怎么害臊的成了她了!这真是,还有没有天理了,顾运气得用手锤了桌子一下。司桓肃看着她,慢声道:“再来。”棋盘重新摆开,司桓肃先下。顾运抿着嘴,还没开始,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几分钟后,预感成真。司桓肃胜。好嘛,这就说赢两局就只赢两局。算了,纸条上写的什么自己一清二楚,不怕,愿赌服输。是以鼓着嘴巴,伸手抽了一张纸条出来。打来一看,上面写着[唱一首南州小调。注:不唱则每日给赢家梳头发。]顾运心里唉声叹气,这也是写来让司桓肃出丑的,这南州小调调子柔声音甜美,是有一阵时兴起来的曲子,从前她还请人来家里唱过,姑娘家唱自然是好听的,男子唱大概是取乐效果极佳。哎,她不想每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