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肃倒是眼睛都没眨一下。随后两人偷摸出去。厨房等地大概率在后面,前面住的屋子比较多,不过这边都建得乱七八糟,没有好好布局规划过。“这里真的能住六七百人?我见房舍好像并不算特别多。”顾运问司桓肃道:“这只是外围,并且,六七百人并不是都是青壮兵力,至少得有一二百人是女眷妇孺,或是被抓抢来的,或是以前自己还是良民时候的家人。这些人住得不会有多好。”这就是山匪最令人深恶痛绝之处,原本可能也是弱者,穷困的底层农民,成了山匪贼子后,打杀欺负的也是同自己以前一样的弱者,撸抢妇女是最丧尽天良的行为,所以山匪绝对不能留!“好的屋子只给那些有些本事的住,剩余者与女眷,大体只能十几人挤一间屋子。往后看看就知道了。”路上或者不妨遇见人,他们也能搪塞过去,这山寨里女人和一没能力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让人记得住的。此时已经是申时过去,正是不少人身体困倦的时候,都在屋子里歇午觉,又或者在哪处躲懒。所以方便了他们,一路绕来绕去,将这一片摸了个遍,最后找到了厨房。他们从窗户翻进去。进来后一看,里头空空,摆着的都是锅碗瓢盆,吃的完全没有,只在角落堆着一大筐的菜叶子。有两口大瓮,却都是空的。顾运只能猜测粮食大概都是藏起来的,或许每一餐做饭的时候才能去领?“给水里下点?”她小声说。因为水的体量大,用的时候也并不细致均匀,放一包蒙汗药在下去,也不能指望它能起多大作用。聊胜于无罢了。这真的跟在做任务闯关似的,顾运心里还有点激动,往水缸倒了一包药粉。直到司桓肃说:“有人来了。”拎着她飞了出去。而后说:“先送你最开始那间屋子里,我要去将匪首找出来。”顾运无二话,毕竟司桓肃是要去杀人,不可能带着她,而且她也不想看。回了那屋,顾运找了点水,把脸上灰扑扑脏兮兮的妆容给卸了去。看着时辰,一直到太阳下山,天色飞快昏暗下去,带她来那两个人,才出现。一出现,就急匆匆地说:“快快,现在是放饭的时辰,大当家那里正有空,你跟我过去!”慌不迭把顾运叫出去,连司桓肃没在屋子里都没注意到,或许也是压根不在意这人。外头的灯笼都挂了起来,黄黄一片,好歹不至于叫人看不清路。顾运开口问::“两位大哥,你们大当家住得远么,我走路走远了腿疼。”其中一人哼地咧嘴笑起来:“怪道那胡大娘说是个病弱的娇儿,嘿,果然没说空话!这么几步路,就走疼了脚,只怕那皇宫里的公主也就这般金贵了。”他一说,另一个也附和着哈哈大声调笑起来。顾运心说笑死你们算了,等着吧,今天晚上就端了你们的老巢。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院子前面。外头竟然有带刀的人把守。顾运心神提了起来,看来这应该就是他们嘴里大当家住的地方。两小喽啰给门口的人仔细回了话,才领着顾运进去,顾运提着的小包袱还叫守门的拿了去,说是闲杂人等不能带东西进去。这就还真有点当土皇帝的架势。进来后,有人就把顾运接手走,挥手让先喽啰退下,紧接着带顾运进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可就跟最开始小喽啰安排她的那间屋子不是一个档次的。屋里油灯蜡烛点得亮堂堂。窗户是纱封的,炕上铺着绸缎被面,桌椅都是新的,旁边竟还摆了一个多宝架,上头放着些花瓶等瓷器。果然,当老大就不一样,钱财大头在她这里。顾运坐在炕上,抬着眼,慢慢将屋子大打量了一圈,一边想着司桓肃有没有得手?应该与孟诲他们联系上?这里防御很是松散,处处漏洞,司桓肃都亲自来,一举抄了它们肯定不在话下。忽闻得“砰!”一声响,把顾运惊得一个激灵。回神,抬头往声音来源一望——一个身材魁梧脸刀疤三四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双眼睛鹰隼一张盯在顾运脸上。几秒钟后,忽然仰着脖子哈哈大声笑起来。“还真是个大美人!”顾运也没露出什么惊慌失措的神色,眼睛半抬,施施然也看着人,心里却想,这就是积岭村的大当家。他要是想对自己做什么,她是不是可以找机会动手?
还是要叫司桓肃?顾运脑子里飞快闪过许多念头。对面那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眯着眼睛,眼神十分使人厌烦。顾运甚至下意识已经摸到自己左手臂上的袖箭了。却忽然,耳朵却听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的。然后她听出了这声有些熟悉暗调!是司桓肃给她的哨子吹出来的那种, 刺耳尖利的声音。顾运心一跳, 司桓肃就在附近!她能听见,别人当然也能听见。果然, 声音才一想起来, 那大当家当即收回了放在顾运脸上的视线, 整个人绷了起来, 手上抓起刀, 三两步, 往门外冲出去。大声一喝,“谁人在此!?”立片刻从旁边跑出来五六个人,“大当家!发生了什么事?”大当家皱着眉,“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一人说:“方才好像一阵奇怪的声音, 只是很快就没了。”“听见了还不去查?都是干什么吃的, 信不信我宰了你们!”边说边抬腿,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踹飞。“小的们这就去查!”其余几人见状赶紧应答, 随后忙架着地上那人, 一声退了下去。屋子里, 顾运看着幽灵似的忽然出现在房顶横梁上的人, 差点没惊呼出声, 好悬是捂着嘴巴, 狠狠将声音憋了回去。两人目光一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