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诲皱眉:“一年多时间,那么多出事的,都没查出来?官府做什么吃的。”掌柜的连忙哎哟哎呀两声,“这位大人,可不敢这般说。”孟诲嗤了一声。司桓肃眯着眼睛继续问:“是只你们店的客人丢失行李,还是别的客栈都是这样的情况?”掌柜老实回答:“这镇上一共就三家客栈,属我家最大,那些大队车马自然容易在我家下榻,故而看起来我们这里丢的东西多,可其余两家也是有的,并不是独我一家的问题。”司桓肃掏了一锭银子扔过去,说:“叫你的人看好了。”楼上顾运在房间里梳洗,一面叫小双去看看那两人在下面说什么这么久。不大会儿,小双噔噔噔上来,小声与顾运说:“掌柜的说他们这边常有盗贼偷东西,叫司大人他们看好行李。”顾运:“有贼?不用担心,什么贼胆子这么大,敢偷到日司桓肃头上,今夜不来还好,真要来,恐怕就要栽在司桓肃手上了。”小双嘀嘀咕咕,“司大人还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呢,请人帮忙看行李。”身后丫鬟给顾运散了发髻,拿篦子给她通头皮,梳开了舒服了,最后头发编成两个粗黑油亮的麻花辫垂在身前,让她好睡觉。顾运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说:“他哪里用别人帮忙看东西,那位司大人耳朵灵着,耳朵利着呢,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先醒了,还用得别人?”小双不解:“那司大人为何要给银子?”顾运淡淡说:“必是司桓肃觉着掌柜有哪里不对,小双,你可要看好了,这掌柜啊,指定也要栽司桓肃手里呢。”小双瞪大眼睛,吸了一口气,“小姐的意思是,这是家黑店,掌柜是坏人!”顾运捂嘴打了个哈欠,“我乱猜的,管他呢,有司桓肃在,还能让我们被欺负?我要睡了,你也快去歇息吧。”小双忧心忡忡回了隔壁房间,然后决定今晚不睡觉,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贼匪这么大胆,他们这么多人都敢偷上来。打定主意后,他衣服也不脱了,就坐在椅子上,支着眼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撑到了什么时候,忽然吧嗒一声,脸往桌子上一歪,彻底呼呼睡迷糊了过去。等马车哐当哐当动了起来, 往前行驶。车内,丫鬟将窗户的纱帘全部放下来,小声跟顾运说:“姑娘, 昨日那掌柜没出来, 不见了。”顾运抬头:“你方才瞧见了?”丫鬟点点头,“台面儿上没人, 只有几个跑堂的店小二干活, 见着我们避得飞快。”“那哪是避讳我们, 人怕的是那带刀的。”顾运说。小双骑马, 跟着他们车边上走, 不时也说两句:“难道是夜里刚要偷东西就被司大人逮住了?”顾运想着, 那掌柜看上去也不像个蠢的,一副Jing头Jing脑的模样,若真是专门宰过路的行商客旅的黑店,昨晚上也不用特意提醒一句说他们这里容易失盗了。此事必然有因。算了, 他们都要走了, 也管不上这些事情。车走着,外头街里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顾运听着了, 嘴巴生津, 拉开一点窗帘, 叫小双, 说:“去买点糖葫芦过来, 好久没吃这东西, 怪想的。”说着从钱匣子里抓了一把铜板塞过去。小双接了钱, 打马一溜,就去追那卖冰糖葫芦的去了。一会儿就买了一把糖葫芦回来。马车不快不慢走着, 就出了镇子。
顾运正咬着冰糖葫芦,吃得开心,谁料,司桓肃忽然从前头调转过来,下马,然后上了马车,不过一下眼睛的功夫。把个丫鬟惊得,回过神来,慌忙地,一溜烟爬出去马车头那里,与赶车的同坐去了。顾运更是不明所以,咽下最里边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望着司桓肃,疑惑问:“怎么了?”司桓肃看这姑娘手里拿着糖葫芦,嘴角都吃脏了,是见他进来,立刻乖乖巧巧坐在长榻上。身上穿一身青绿配白的齐胸交领襦裙,瓷娃娃一样的Jing致长相,倒很像个很听话的。他却知道,这实是个主意大,不服人的,弯弯绕绕一堆心思,野猫一样爱记仇。现下看着他,都是半抬眼睛,高高傲傲,爱答不理。他多看了几眼,对面人就竖着眉毛要生气。“你看什么看?谁叫你这么看姑娘,不要脸。”外头孟诲拎着耳朵悄摸声听八卦,听见不要脸三个字,眼睛都睁大了,狠狠吸了一口气!哎哟,顾小姐厉害啊,都敢这么骂他们大人,不得了,真的不得了哟。一听这话,就明白顾运是心里还憋着那日的气。司桓肃挑了挑眉,片刻,方说:“待会儿你要同我去县城,还是按原路先走?”顾运一愣,旋即拧着眉问:“什么意思?你要去哪个县城,怎么敢先丢下我?遇事了怎么办?不可以。”她真的是受得够够的,不想再经历一点意外,哪怕一丁点可能性,她都不想要,更遑论拖着一条不能走路的腿,遇事跑都没法跑,找谁说理去。司桓肃点头,“那好,跟我一起去县城。”顾运伸手推了一下司桓肃,面露不满,问:“为什么,到底有什么事。”司桓肃才说:“双榆镇附近有盗匪盘踞,盗取过路商旅富户财物,此地县令失职了。”顾运冷哼一声:“原来这种事你也管?怎么,是昨天那客栈的掌柜给你告密啦?”那客栈的确也并不是什么黑店,掌柜比一般人还是知道得多一点,为啥几个贼子那么久也抓不到的,他也不好明说,多嘴怕倒霉,总之是报过案后,每每衙门兵差过来走一趟也就如此了。常有这些事,双榆镇渐渐地名声也不好了,有些行商做生意的,宁愿绕远路也不经过这里,生意不好做,掌柜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