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话多又聒噪的廖西里吵到刚睡着的纪嘉芙,谢深走出卧室才接通电话。
廖西里毫无现在是接近凌晨一点的意识,“你敢信吗,环星——环星说要投资这部片子!刚刚老头子派人来和我饭桌上周旋半天,啧,真是大集团的腔调啊,送钱的姿态都像赏赐庶民一样。”
谢深揉揉额角,“他们来找你做什么?你的作品又不是商业片,赚不了多少票房钱吧。”
“环星还差给我投资扑街赔的那几个钱?”廖西里用鼻子轻嗤道,却未反驳作品在国内市场并不卖座的事实,“不过如果接受了,肯定是要在院线上映的,不知道老头子突然相中文艺片做什么,文艺片没前途啊——我才来问问你,可别是他发现纪……”
“没什么发现不发现的,迟早知道的事,”谢深干脆地打断他,“是好机会,接受没什么坏处。”
廖西里总是很能Jing准戳中他的痛点,“你想想,到时候全国影院就会出现你们家小女孩和别的男的接吻的画面,说不定还要炒作荧幕恋情——环星的手段嘛,你不是你不知道。”
谢深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似乎并未体谅自己的私心,让小女孩早日成为想成为的样子才是要紧事,“她想演戏,这样让她多曝光对以后事业有帮助。”
“哦,当然,如果要用些非必要的营销手段,我希望你在电影宣传期能够与他们沟通,不要太过火——这不符合《金阁寺》的格调,”谢深将目光投去卧室那深隐的黑,未戴眼镜,可支棱着横出来的那只脚雪白得晃眼睛,敷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膏般,他的眉蹙得更深了,边走边道,“而且,我不希望她承受这些。”
他走回卧室,捏住她的脚踝藏回去,脚心就好像察觉到一样软绵绵地蹭蹭他的手腕,谢深疑心纪嘉芙压根未睡,可事实是她的睡相就像小孩一样差,是的,他看她还是小孩,不应承受那些。
廖西里沉默许久,似乎很不适应谢深一口气讲这样多的话,半天才,“成,那我就答应了,至于别的,你放心。”
谢深挂断电话,手脚放轻躺回床上,正好是她能够将头枕在他胸膛的位置,他感受着她的呼吸热热地打在皮肤上,小孩体温比大人高,女人体温比男人高,于是他们可以用体温融化相对坚硬的心,他无声叹息着将纪嘉芙搂紧了。
真的瘦了,总觉得双臂之间空隙变的那样大。
谢深觉得心又被微妙地拉扯起来,纪嘉芙的呼吸就像叹息一声声叩问着自己,似乎刚刚做出那样冷静判断的人又不是他了。
私有,专属,没有人不会被这种词语的迷人性所蛊惑,发音都如同贵族的勋章——可是纪嘉芙该把美丽展现给许许多多人。
她是他捧在手里的宝石,锁在盒子里会蒙尘,列在展柜会静止,就算用手去捂紧,也会有光清冽地从指缝里钻出来——她甚至心跳都比自己有力,咚咚,咚咚,不息地宣告她的美丽与年轻。
谢深再次盯紧纪嘉芙熟睡的脸,说十八岁可以,说二十岁,二十三岁也合理,过早的演艺生活让她的年龄感奇异地模糊了,可他知道,她是他的小女孩,永远永远。
他伸手摸上她的脸颊。
可是她想出去看看,多去闯闯,那就不该擅自往成人的身体佩戴上小小的项圈。
那就去吧,总算自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不让她吃亏受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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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一路写来大家有感受到我的痛苦了(x)我也觉得有些走样 很bhys 所以想尽快完结 好写一个浪漫滴新文
小吊梨汤
投资明星是回报缓慢的过程,不过谢深在纪嘉芙身上未耗时太久,从《金阁寺》的预告流出,变化就逐渐开始,大概是纪嘉芙从表演课教室走出拐角撞上脸生的同学,对方看清她后惊喜地说“是你呀,预告里的你表现得好棒!”时,她感受到女明星梦想的重量突然得以具体化,轻轻压在她身上。
之前她放在电脑桌面的网剧剧本,还没决定究竟联系哪一部就被谢深送进回收站里,“我替你看过了,都不太好。”她不知道他哪来的时间去读本判断,“电影上映之后,你就不会再有时间接这种戏了。”
他们周末去吃小吊梨汤,金壳圆壶里咕嘟咕嘟地炖着,冰糖化开微甜气息,纪嘉芙探头去看绵白的梨rou绽瓣,好像能融化谢老师面不改色干吃牛油果的古怪味蕾,“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喝。”她给他斟了半碗,梨心漂在上头晃晃如小船。
谢深喝一口,真的就是小孩子的口味。
他微微敛首,终于指出让他在意许久的地方,“从这边数第三桌,那个男生一直在看我们这里。”
“啊?噢。”纪嘉芙盛汤的动作并未因被窥视所打断,她专心沿着碗缘呼气,没什么比小吊梨汤的香味更熨帖人,趁热喝完才是要紧事,“这里挨着华影近嘛,到处都是漂亮的人,看就看啦,谁不喜欢看美女啊。”
“好甜。”她啜一口,抬头催促道,“你快喝呀,要不等下我又自己喝一壶了……不要总是看别桌,他们都知道隔老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