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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惹他就得有勇气受住他的睚眦必报。
打了耳钉。不痛,挺新奇的感受,穿黑色衬衫解开三颗纽扣,露出瓷白的胸膛。混迹在酒吧,安静的用兼职来的小钱偶尔喝酒,越来越恶心女人,比少年期更甚,擦过衣角都要病态地换掉,一个女人们不敢轻易搭讪的儿郎。
这一生,好像就这样草草而往的过了。不需要另一个人,不需要被痛苦和绝望蒸煮,不再对谁期待,不再把心给人踩坏。
一个人,一个人就好。
林先生说,人能有一次掏心掏肺就够了。够缅怀了。
两年后,因为长期逃课,不参加考试,被学校强制退学了。
林威把他打得半死,他闭着眼倒在冰冷的地上,舔掉嘴上的血,手脚被打得断掉无力。
听着林威愤怒的喘气声,他无所谓地轻笑,“打死我吧。就这样,不碍你眼,我也好过了。”
许玉月不由得仔细打量地上的人。面容肌瘦,破皮流血的唇,被打得扭曲了骨头的身躯,艰难地呼吸着,嘴角却笑着。
一个放弃自己,然后归于尘土的活死人。
她第一次拦住林威发怒打骂的身子,抹着泪,“林凉,你别说这种气话。”
“其他人是怎么还有勇气活着的…”他睁睁眼,眼里没有光了。“全是悲剧和闹剧,这难过、没有意义的一生,谁能帮帮我…替我过下去…”
她蹲在地上,红着眼,指尖抹去他眼角的一滴泪。
“求求你放下宋轻轻吧…你放下她就不会有这种念头了…你只是不甘心付出那么多后一无所有…”
“妈。”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能帮我从兜里拿根烟点燃吗?”
宋玉月迟疑着,一分钟后,还是给他点上,放在他嘴中。
“或许吧。”他艰难地移动着右手,摸了摸戒指,一点苦涩的笑,吸了口,呛在喉咙里。
“我想放下,比任何人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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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好了食指,左手食指因为Jing湛的手术恢复正常,能够活动弯曲。
林威开始逼迫他接手公司,每天派人守着高强度的学习经济知识和世界趋势,关他在屋子里将近一年,只有一两天能出去看看别的天色。
进公司早期不被人看好,谩骂说不过靠爹,高中学历,混子一个。后来他的天赋和认真使他在前景设想和商业模式上别出心裁。高瞻远瞩的眼光,使公司转型很好的顺应时代发展。人们才开始刮目相看这个文凭低下的男人。
做上总经理花了三年的时间。工作的烦杂充斥了他的头脑,他沉浸于事业的拼搏,三点一线的生活使他麻木、重复的度过这一年又一年。
他没再梦见过那个人。
也不会再抖落她的名字。
后来在异国他乡的地方,他的同事分了他一包草莓酸nai,五个月后,他收购了。
他说,酸nai挺好喝的。
再不谈起其他。
偶时憋坏的Yin郁焦躁,他便会去打地下拳击,一开始,被打得一拳便眼冒金星、血ye暂停,全身僵硬并刺痛着。被站在台上的王者嘲讽,骂他不自量力。
他倒在地上,抹去血,眼里滔天巨浪,盯着他,笑着,言辞豪放。“我来这,就是来拿第一。”
那人说,夜郎自大。
一个个的挑战,一点点经验的积累,一层层伤疤的覆盖,对自己的残忍训练,与野兽搏斗,倒了再起,血的堆积将他推向王冠,他把战败的人踩在脚下,弯下腰,温雅的笑意。
“好可惜。你没我强。也没我狠。”
冠军杯被他扔在角落,得胜让他好强的心得了一点满足,满足退却,心又同往日般,空了。
右臂上一副花藤的纹身是第二天弄上的,他随意选了个图案,越明显越好,不过是在提醒自己不再是十八岁,软弱窝囊的林凉,被人踩在脚下毫无招架。
他现在荣华一身,呼天唤雨。他有时竟会想,宋轻轻,会后悔她的选择吗?
如果…她回头,他还会不会接纳她。
应该是不会了。他低低眸。
湖边的芦苇摇晃,沉黑的夜静谧而安详,他坐在泥土上,望着月亮,吸着烟,火点颤动。
宋轻轻,我有新生活了。
烟头落入水里,像一个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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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回归了Jing英生活,八年的时光,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冰已融化蒸发。
两年前遇见路柔,这个被人渣伤过的女人,厌恶男人,于是一拍即合,成为结婚对象。
八年后提前回国,完成定下的婚约。
回国后,遇见那个人在所难免,年岁沉淀的他坚信自己,不为所动,无动于衷。自命认知,了无牵肠。
他相逢她,仿若隔世。
女人的马尾在脊背的蝴蝶骨衣衫处摇荡,幅度细小,小如羽毛。一动一动,却撩拨他的心脏。
平静着面孔,离开超市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