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知道她是有所依有所靠的,她不必故作坚强硬抗下这一切,她可以像任何一个遇到困难的女孩子一样哭诉、寻求安慰。
经历过风浪起伏的肖钦,语气反倒比一般的时候更加沉着冷静,梁鹿低低的哭声像细密的针一样扎在他心尖上,但他必须保持镇定和清醒。
等电话那端发泄完一通哭声渐小,他说:“老实和我说,你相信你爸爸受贿吗?或者说你爸爸受贿这事的真实性有几成?”
梁鹿还在抽泣,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连行里买国债的名额都不会假公济私透露给亲戚,生日礼物从来只收十来块一本的书,工资固定,花销去处一目了然,她上学时的生活费都没变过。
“好。”肖钦耐心道:“那这样就好办了。检察院现在只是例行公事问话,因为有人举报他们就必须查,这是他们的工作,不管举报的人是什么目的,没有证据,你爸爸的罪名是不能成立的,查清楚就没事了。”
“现在你们最需要的是律师,这个不用担心,我挂了电话就派最好的律师过去,最快赶到。”
他看一眼身后会议室厚重的门,柔声说:“我晚一点也会过来,别怕。”
梁鹿渐渐缓过来,清醒了许多,也有底气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白的还能被颠倒成黑的不成?
飞机回到A市,她一打开手机就收到肖钦消息,是律师的航班信息,下午三点到,修整好后会主动联系她。
下午三点半,梁鹿接到律师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清简低醇,说:“梁鹿你好,我是律师严莫。”
考虑到田女士的状态,梁鹿约了严莫到家里谈话。
她提前下楼等着,楼下的合欢花树开得正烈,清香袭人,嫩软的穗子在灿阳照拂下彤红一片,反射金光,竟也看起来坚硬如刺。
肖钦说会派最好的律师过来,她本来还好奇什么样的律师是最好的律师。会是电视剧里架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还是精神矍铄、和蔼可亲的长者模样,却没想到是严莫这样的。
但正因为是严莫,梁鹿反倒对此毫无疑义了。先前肖钦多不希望他们两人有接触她是知道的,现在却主动请他过来,只能因为他确实是最优秀的。
头顶的树冠被整个映红的时候,严莫开着车到了。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笑容却有温度了许多,谈起事情来,梁鹿才发现他虽言辞简练犀利,但语调平缓,极富逻辑,十分地有耐心。聊了没多久,田女士就放下猜疑,毫无保留地将情况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他对田女士说:“您在公安局协助调查做笔录的时候说得很好,没留下什么对情况不利的言辞,想来也是因为是实实在在的事实,这一点公安肯定也做出判断了,您这里后面不会再有麻烦。至于梁行长那里,如果检察院查不出问题的话,必须24时内放人。”
他看了看时间,“那就是再过半个小时,到了5点还联系不上的话,大概率就是有问题,被拘留了。”
气氛一下沉重起来,就剩半个小时,如果没有问题可以被放出来的话,又怎么会等到这个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5点多,梁鹿才拿起电话,手指止不住地颤抖,那边果然还是关机。
严莫表情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直接道:“我会回去准备材料,明天申请取保候审。你们放心,这一点我有把握,5天内梁行长绝对回家,到时候和他对上话,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田女士谢过严莫,但脸色仍是颓败,转身回了房间。
梁鹿收到严莫眼神,送他下楼,在楼下他才把剩下的话说出来:“看现在的情况,要么是梁行长瞒着你们做过什么,要么就是他被人针对了还被拿到了证据。不管哪一种,都比预想的复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回去再想一想,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
梁鹿心里闷得慌,在院子里散步,肖钦几个小时前在微信里问她情况,她一五一十地回复过去,没过一会儿他打来电话,“在干什么?”
梁鹿闷闷地说:“在楼下散步。”
那边没有回话,听声响像是在走路,心神异动间,梁鹿听到他说:“转身。”——
肖二:看看什么是真正成熟稳重的男人。
看看什么是刀糖相杂的老套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