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应允后,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她曾跟着养父母学过些知识和手艺,会制一些简单的糕点,做好了给茶梨尝尝,见茶梨点头说可以,她笑得见牙不见眼,随后才羞赧地低头,在心里偷偷乐了乐。
从那天开始的每餐饭后,春巧都会给茶梨准备些甜而不腻的点心,她喜欢的就多做些,吃腻了就换另一种。
要去城北露知山祭祖的前一天,茶梨让春巧将糕点放到食盒里备着,去街市买了些香,蜡烛,还有纸钱。
她不懂燕家有那些规矩,就又买了些其他的祭品。回来的时候听府里的下人在议论府里的三少爷,说五日后他会从贝多医院里复诊回来,不知怎的,她对这个一直没露面的燕微州很是好奇。
茶梨在心里笑了笑自己。
估计是没见春巧打听过他的事,觉得他神神秘秘的,才产生了好奇心……
第二日,天早早地就下起了毛毛细雨,一路上,豆大的雨点如断线的珠子般倾盆而下,打在马车车顶上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密集。
茶梨的腿伤还没好,如今又遇到下雨天,只觉得阴冷的气息直直爬上自己的膝盖,引起难耐的疼痛。
她抱紧了手里的盒子,偏头靠在一旁,听马车外的雨声。
到达礼明寺,雨也一直没停。
春巧撑着伞,扶着她从马车里出来,茶梨本就单薄的衣料被斜飞的雨滴打湿,黏在皮肤上,她不适地动了下身子,抬头就看到落在后方的燕迟江收回了看向她的视线。
挺拔的背影和墨黑色的伞,茶梨一瞬间觉得有些熟悉。
春巧让她在一旁等着,自己又急匆匆地往她们来时坐的那辆马车赶去,茶梨站在寺庙门前的屋檐下,抬头看向如瀑般倾泄而下的雨。
那时她好像躺在泥泞的地面上,脸上满是漂落的冰冷雨水,他和另一个人……
怎么来着?
茶梨使劲回忆,只有躺在雨夜里寒冷刺骨的感受将她再次包裹,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听到马车停下的声音,她低头看向不远处小路上新来的马车。
沈秦明抱着一只浑身被淋得毛发塌软湿润的混色小猫从马车上下来,手下撑开伞置于他的头顶,他动手让伞偏了偏,白色的梅花伞将他肩膀以上的地方遮住,小猫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她垂眸正对上它可爱水润的眼睛。
他走得急,见到她浅浅地点了一下头,便快速进了寺庙,她侧身看去,他一个拐角就没了身影。
燕家的仆人要将马车牵到寺庙后院搬下行李,春巧去车上取了件披风,就立即下了马车,跟等在一旁的仆人道了谢,跑到茶梨的身边给她披上。
茶梨摸到她手背冰凉,撇下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拉着春巧快步进了寺庙,和她一起收拾好了被安排的屋子。
趁春巧去拿糕点的功夫,她一边揉捏着自己的腿,一边抹上药膏。
抹完了就靠着墙,听窗外的雨声发呆。
春巧很久都没回来,她有些担忧地出了自己的屋子,跟院里的和尚问了后院的路怎么走,心里记着他的指引,她慢慢向后院靠近。
猝不及防被跑出来的燕临川撞倒在地,她想起身,发现他压得她动弹不得。
她捂着头正要瞪过去,就见他眼眶微红,挂在那双漂亮瑞凤眸上的泪珠垂落,滴到她的下颚处炸开。
“呜……”
他还委屈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茶梨:“……”
我不生气,真的。
燕临川抱住她的腰,脸往她的锁骨处埋,嘴里嘟嚷着什么她没听清,只能感受到衣领那块被他的泪水浸湿。
她新换的衣服……
真该死。
她抬眸无语地看向走廊上的墙壁,等着他哭够了放开自己,没想到他越哭越大声,嘴里还喊着娘亲爹爹什么的,她赶紧推开他的脑袋将他的嘴捂住。
茶梨看他的样子,又联系到春巧跟她讲的这几天燕临川的状态,知道应该是他梦魇了,哄着他从她的身上起来。
他委委屈屈地起身站在一旁,看见茶梨起身站好,就要挨着她,被她一个眼神瞪视,他又默默地退开一小步。
“阿娘……”
他神情不安地牵住她垂落在一旁的手,握得紧紧的,像是生怕她放开。
茶梨真的要被气笑了:她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就在她要甩开他手的时候,隔壁院子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呼喊燕临川的声音,还有几句惶恐着道歉的话。
“五少爷,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真的就那么一会儿……回来六少爷就不见了……是我的错,知道六少爷状态不好……我应该看住他的,真是对不起……这大雨天的,六少爷能去哪儿啊……”
那人的话被淅沥的雨声掩得隐约,燕迟江似乎没搭理他,低声询问着路过的和尚。
茶梨听不清那个和尚的回答,只知道燕迟江沉默了半晌,语气诡异的平淡道:“接着找。”
恰好此时天外一阵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