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老朽有礼了。 ”赢宁向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李斯施礼。李斯闻言抬头看清是嬴宁,忙放下笔,站起来,回礼道:“是嬴大人,李斯未曾出迎,还请嬴大人恕罪。 ”嬴宁忙拦住李斯道:“有罪的是我,不是你李大人。 嬴宁未经李大人许可,直接闯进来,还请李大人不要怪我是不速之客呀。 ”这几天李斯和嬴宁过从甚密,虽是相互利用,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飞速提升,对于嬴宁喧宾夺主的举动李斯不仅不怪罪,反而把他当作了自己人,很是亲热地道:“嬴大人说话了,李斯哪里敢呢。嬴大人能到寒舍,那是瞧得起我李斯。 ”嬴宁直叩来意,道:“老朽这次来一是给李大人送点东西,李大人为了《劝分封书》殚Jing竭虑,老朽不胜感激,特意给李大人送点补剂过来。 来啊,带上来。 ”两个仆人端着银制托盘进来,李斯一瞧托盘里放着大补之物:麝香,鹿茸,人参,犀角这些名贵药材。“李大人连日劳累,也要多休息,进进补,这些不成敬意,还请李大人笑纳。 ”嬴宁笑着道。李斯忙推辞道:“嬴大人,你这可是折煞李斯了,李斯哪里受用得了。 ”“李大人写《劝分封书》是为了我们大伙,我们闲着,大人一个人累,一想起这事我心里就不是滋味,李大人不用再推辞了,你总不成要老朽自个儿搬回去吧?”嬴宁笑呵呵地道。李斯见无可推脱,道:“既如此,李斯就收下了。 谢嬴大人厚爱。 ”“这才是自己人嘛。 ”嬴宁很是高兴,走到桌边。 看着桌子上的奏章,念道:“臣李斯斗胆奏请王上:群臣议分封,嚣嚣不绝,臣以为其害无穷。分封始于三代,历时两千年,王上一统海内,仿古制,行分封。 上顺天心,下合民意,分封之行,可止群臣之议。分封之利在于兄弟和睦,君臣休戚与共,诚王者之制……”不住点头,道:“写得好,写得好。 把分封的好处说得很透彻。 ”李斯思索着道:“承蒙大人夸奖,李斯不才,不能尽道分封之利,还请大人指教。 ”嬴宁摸着胡须,很是高兴地道:“李大人过谦了。 有此佳文,王上必然会效周武王,行分封,大封宗室功臣。 到那时李大人就有一块肥沃之地,岂不美哉!”想到要是分封得行,自己既是一方诸侯,凭必自己的才干必然在朝理政,那是何等的荣耀,就是比起周公也不为过,李斯眼里放光,道:“还得请大人美言几句才成。 ”“李大人言重了。 还得共勉!”嬴宁一抱拳,道:“老朽就不打扰大人行文了,先行告退。 ”李斯挽留道:“大人来到寒舍,连一杯茶也没有喝,这岂是待客之道。 ”“眼下时间紧迫,等这事过去了,老朽再来叨扰李大人。 ”嬴宁非常通情达理。奏章关系重大,李斯也觉得还不够完美。 极需推敲斟酌。 也就不再挽留,道:“既如此。 李斯就恭送嬴大人。 ”嬴宁在李斯手上轻拍,道:“李大人,请留步,请留步。 ”李斯把嬴宁送走,这才回到屋里坐了下来,推敲起奏章。过了一阵,李斯放下笔,皱着眉头,不住踱步,嘀咕道:“这样送上去,是不是太冒险了?王上是怎么想的呢?王上深不可测,他的心思无人能猜测,万一王上不同意分封,岂不是弄巧成拙,我自个儿往刀口上撞。
拍拍额头接着嘀咕道:“能知道王上心意地就是去周冲府上的那些人,可他们肯定不会说给我知道。这个周冲,他在商贾中时,我尽心尽力帮他,甚至为了帮他差点得罪王上,到了关键时刻,他却把我排除在外,真是小人!夫人,夫人。 ”丫头急急忙忙跑进来,道:“大人,夫人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夫人出去了?你怎么不早说。 ”李斯有点上火,语气不善。丫头忙回道:“大人,夫人不让说。 ”“她去哪里了?”李斯问道。丫头小心地回道:“夫人说要出去走走,没说去哪里,奴婢也不敢问。 ”李斯很是耐烦地道:“好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丫头略一施礼,急急忙忙跑走了。李斯是想到曾淑瑶和周冲的关系不错,可以叫曾淑瑶去周冲那里探点口风回来,没想到曾淑瑶一早就出去了,这事自然行不通了,不烦也得烦了。“爹爹,抱抱嫣然!”正在李斯烦恼之际,嫣然稚嫩的声音响起。李斯一瞧,曾淑瑶母女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嫣然张开双臂,眨巴着小眼睛正冲他笑,李斯一把把嫣然抱起,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问道:“嫣然,乖,你去哪里调皮去了?”嫣然歪着脖子打量着李斯,道:“爹爹,周叔叔给嫣然点心吃哦。 周叔叔坏哦,老让嫣然香香。 ”李斯眼睛瞪得老大,道:“嫣然,你说什么?你去了周冲府里?”曾淑瑶没好气地道:“是啊。 家里迎来送往的,门槛都快踢断了,闷得慌,找周兄聊聊天,说说话,又碍不着你的事。 ”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地大好事,李斯哪会在乎曾淑瑶的埋怨,道:“淑瑶,周冲可有话说?他有没有提起分封一事?”“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哪会谈朝政。 ”曾淑瑶埋怨道:“哪象你,一天到晚就忙着封侯。你也不想想,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功名,是如何的不易,你也该满足了,还整天想着封侯。周武王封了那么多的诸侯,有一个有好下场吗?太公又怎么样?他的子孙后代还不是给人杀得所剩无几,你总不能让你的后人也步太公的后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