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好疼,我的头好疼,疼死我了。 ”周冲半躺在床上,身盖锦被,额头上盖着一块shi绸布,一脸的痛苦,道:“哎呀,我的心又疼了,疼疼疼。 ”淳于珏坐在床沿上,一脸紧张地看着周冲,玉手伸出,紧紧握住周冲的手,柔声安慰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相公,你可不能,不能……”一下扑在周冲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珠泪象断线的珍珠般滚了下来。周冲艰难地把淳于珏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宽慰道:“珏,相公怕是不成了,你要好好保重。 ”淳于珏痛苦失声,道:“不会的,不会的,相公征战沙场,百战余生,自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珏,你听我说。 ”周冲抬起淳于珏的头,道:“相公知命,相公知道自己的病,怕是好不了。 你要听相公的话,好好活着。 ”“不!”淳于珏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我只要相公,我只要相公。 相公,你是好人,上天会保佑你的,你不会有事。 ”周冲不断安慰,就是止不住她的眼泪,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道:“好一对苦命鸳鸯!”周冲一听就知道是秦王到了,冲淳于珏一使眼色,淳于珏抽噎道:“谁?”“寡人!”秦王在任冲赵高的簇拥下,大步而入,看着躺在床上的周冲一言不发。周冲推开淳于珏,用手撑在床上,就要爬起来向秦王施礼,淳于珏忙扶起,道:“周冲见过王上。 ”秦王不动声色。仔细打量起周冲,想从周冲那里找到破绽,好揭穿周冲,没想到周冲的演技够好,一点破绽也寻不到,只得扶住周冲道:“周先生免礼,瞧你,这么重的病的。还行什么礼,这些俗礼免了吧。 ”“谢王上。 ”周冲谢恩。秦王和淳于珏扶着周冲躺下,周冲吃力地道:“王上,周冲有病在身,多有失礼,还请王上恕罪。 珏,快请王上坐下。 ”淳于珏搬来锦墩请秦王坐下,站在周冲身边。 一脸的焦急,眼里地泪珠滚来滚去,一副眩然欲泣模样。“寡人听说周先生受了风寒,本以为一点小毛病,周先生铁铮铮一条汉子。 会没事的,没想到周先生竟然病成这样,寡人心里难受啊。 ”秦王很是心痛地道。周冲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王上。 周冲贱躯,得王上挂念,周冲感激不尽。王上万事所系,天下初定,有很多大事需要王上处理,王上百忙之中还来看望周冲,若是误了国家大事,周冲可是大罪人呐。 周冲区区之身。 无足轻重,还请王上回宫。 ”秦王脸一沉,道:“周先生病成这样,太医们却说周先生的病情不重,这是欺君,寡人饶不得他们。 来啊,赵高,你立刻回宫。 把太医的脑袋砍下来。 ”赵高应一声。 就要离去,周冲忙叫道:“慢!王上。 使不得,使不得!周冲一死何足惜,若是再牵连上几条人命,周冲于心何安呐,还请王上饶了太医们。 ”周冲明知秦王是在试探他,可秦王是个狠角色,来个弄假成真,真要杀几个太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才不得不阻止。秦王怒道:“周先生,你别说了。 他们治不好周先生的病,早就该死了,留他们不得。 ”
他这是借题发挥,周冲明白,道:“王上,有道是‘药医不死病’,想是周冲天命有限,这怪不得太医,是周冲的命不好。 ”秦王不为所动,道:“哼,周先生都认命了,他们也认命吧。 他们来生做一个医术通神,起死回生的神医就不会再给寡人砍了脑袋。 赵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赵高应一声,看了一眼周冲,转身就跑,秦王喝道:“慢。 去把太医院地所有人都给寡人叫过来,要他们都来给周先生治病,谁治好了寡人赏谁,要是治不好,全部砍头。这招太狠了,赵高迟疑道:“王上,这……”秦王眉头一轩,道:“这什么这,还不快去。 ”任冲忙谏道:“王上,这事是不是等等再说。 要是把太医院的人全杀了,有人生病了,可怎么办?”“还怎么办?要么死,要么生,就这么简单。 ”秦王面不改色。周冲心如明镜,秦王这是在逼他,周冲要么承认自己是装病,要么就是太医们无故送命,就在周冲为难之际,淳于珏道:“王上,这不能怪太医,他们给周先生治病都很尽心。要怪就怪淳于珏,没有照顾好周先生,才使周先生染上重疴,请王上治淳于珏的罪。 ”这时间说这话,时机把握得很好,秦王应该不会再追究了,周冲暗中松一口气,没想到周冲放心得早了点,秦王盯着淳于珏,道:“这倒是,你和周先生朝夕相处,应该好好照顾周先生,你没有照顾好,那是你的罪。寡人要是不治你的罪,大秦律法何在?来啊,给寡人抓起来,先打三十大板,再押到菜市口砍头。 ”秦王说得出做得到,说要杀淳于珏肯定要杀,周冲心中一惊,问道:“请问王上,这是哪一条律法?”秦法里面不可能这一条,秦王却道:“寡人是大秦的王上,杀伐决断皆决于寡人。要是都学她一样,寡人身边的臣子们,还不个个都跟周先生一样,那寡人这国家还怎么治理?不仅周先生这里的人要全部处死,缭子先生,韩非他们那里地人也要处死。先打三十大板再说,就在这里打。 ”这明摆着是打给周冲看的,周冲还真有点为难,淳于珏道:“相公对我的恩情,我心里明白,这都是我自己的错,相公不要多说。 ”头一昂,道:“行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