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人人身着缟素,站列成行,准备祭奠阵亡将士。李园也是一身重孝,脸上的悲戚之色甚重,好象他老爹老娘死了似的。 既然决心演戏收买军心,李园也就来个顺水人情,装得很伤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他的眼睛红红的,眼泪不住往下滚,不是他真伤心,而是张良教他的法子,用淡盐水擦擦眼睛,眼睛受到强烈刺激,眼眼要不红,眼泪要不多就不在情理中了。张良当起了司仪,喊道:“尚飨!”兵士抬上乱蹦的活猪活牛,放到祭台上,用刀砍下牛头猪头,鲜血喷涌,溅得到处都是。牺牲用完,张良再喊道:“有请丞相致祭!”李园一边蹒跚着前行,好象这些阵亡将士是他儿女一样,伤心不已,边走边抹眼泪,呜呜哭泣不已,一番致祭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才完成。回过头来,李园大声道:“将士们:我们今天在这里祭奠将士们在天之灵,我李园心如刀绞呀!他们都是我们的好兄弟,都是我们楚国的好男儿,是我们的父亲兄弟,可是因为负刍为逆,这才有了死伤遍野,血流成河。苍天啊,佑我大楚,早日除却顽逆,还大楚以太平!将士们,你们的血不会白流,我会为你们报仇!我李园在这里起誓:只要我李园在,你们的家人就会过得幸福!”对于军人来说,他自己的生死当然重要,但他家人的幸福生活更加重要。 都知道军人在战场上难免一死,要是他的死能够让他的家人过得很好的话,他也觉得值。正是从这点考虑,张良才特地叮嘱李园要提到兵士的家人,李园真是个好学生。 一切照做。话说完了,李园就要退回去,张良却走了过来,悄悄拉了一下他地衣袖,李园不解地望着张良,道:“你……”张良右眼向他一闪,李园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张良嘴一呶。李园终于明白过来了,仰天大喊一声:“苍天啊,佑我大楚,佑我将士!”一头栽倒在地上,假装晕了过去。在历史,韩信挟齐地逼迫刘邦追认他当假齐王,刘邦当然不愿意,张嘴就要骂。张良和陈平两人一个扯了一下刘邦的衣袖,一个在他脚上踩了一下,刘邦醒悟过来,马上改口,说大丈夫要当王就当真王。哪有当假王的道理,做个顺水人情封韩信做齐王,从而稳住了韩信。 没想到历史重来,张良也给李园来了这一手。张良马上唱和。 一下扑在李园身上,不住摇动,喊道:“丞相,丞相,快醒醒。 来人啊,丞相晕倒了。 丞相真仁义啊,为了将士们心疼得晕倒了!”兵士们还没弄明白李园为何晕倒,还以为他得了羊癫疯。 听了张良的话这才明白过来,感动无已,一下子跪了下来,齐声喊道:“丞相!”“快来人啊,扶丞相回去!”张良装作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几个亲兵过来把李园扶走。 张良也跟着去了,回到李园的中军大帐,亲兵小心地把李园放到床上。亲兵队长道:“你们看好丞相。 我去叫御医。 ”
李园这是装的,根本就没那回事。 要是御医来了说不定要穿帮,即使御医机灵不说出去,也不太好,张良道:“不用了,我略通医术,这点小病还治得了。 你们都出去吧。亲兵知道张良虽是初次见到李园,但李园对他很是倚重,言听计从,也就不多说,自行退了出去。虽然这是演戏,也不能直接叫醒李园,只有笨蛋才会说丞相你别装了,没事了,快起来吧。张良绝顶聪明之人,才不会做这种蠢事,而是小心翼翼地察看一番,道:“丞相真是大慈大悲呀,把将士们当做自己的亲人,悲痛过甚呀!”右手食指在李园人中xue上轻轻点上几下,再轻轻叫道:“丞相,丞相!”李园明明醒着,并不马上醒来,直到张良叫了好一阵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眼睛一睁开眼泪又不由自止地下来了,哭道:“我对不起将士们呐,我把他们带出来,没有带回家,我对不起他们地家人呐。”哭得是天愁地惨,眼泪把衣襟都沾shi了,要不是盐水的作用,肯定是干嚎,没有一点眼泪。张良心里暗笑李园好面子,嘴上安慰道:“丞相节哀!战场之上本无常胜将军,丞相指挥得当,将士用命,这不怪丞相,只能是天意,天意要丞相象孟明视一样知耻而后勇,一雪耻辱。这话李园听得舒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帐外人声喧哗,李园吓了一大跳,一下蹦得老高,道:“不好了,项燕追来了。 ”“丞相勿慌,容张良去看看。 ”张良拉开门一瞧,不得了,楚军将士站在营外,很是期待地看着中军帐。张良回转,李园忙问道:“子房,是不是项燕来了?”“还是丞相自己看吧。 ”张良不答所问。李园在张良的陪同下,颤颤兢兢地来到门口,那些兵士一见李园之面,齐刷刷跪倒,叫声:“丞相!”伏地不起,泣下沾襟。就没有经历过样的场景,李园不明所以,道:“这这这……”张良提醒道:“丞相,将士们爱戴你呀!”李园算是明白过来了,狂喜不已,就要叫声成功了,张良的话声适时响起:“丞相,赶快谢谢将士们。李园想也没有想,一下跪在地上,道:“将士们,快起来吧,快快请起。”李园作威作福一辈子,人们怕他惧他,就没有真心爱戴过他,第一次面临这种场合,要不是张良提醒肯定是出乖露丑。“丞相!”将士们根本不为所动。李园爬起来,把他面前第一个兵士扶起来,再一个一个地扶下去,才扶了几个,他所到之处的将士自动站起,以看待亲人的眼神打量着他。走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