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独居住户,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没见过你说的这个人。”黑衣人说了句“抱歉”,就没有了下文。听见关门声,郁阳才从房间出来。想起之前对大叔那些不好的猜测,少年心里有些愧疚。如果没有大叔帮他隐瞒,现在他已经被池越渊带回去了。“谢谢叔叔,我得走了。”他认真地朝男人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在田门坡每多一秒,他就危险一分。大叔轻叹口气,往嘴里叼了支烟:“想去哪里,我开车送你。”“不然以你的能力,躲不开找你的人。”郁阳垂在身侧的拳慢慢收紧,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大叔说的话没有错。“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如果大叔对他的好,也是像许知其一样别有目的,那……“别多想。”大叔说着,夹着烟,嘴里吐出口“我帮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她长得很美,所以眼光高看不上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有没有嫁给爱情。”郁阳自然知道大叔说的是谁,他没想到,在自己对法莎亚的感情消失殆尽后,还要凭借法沙亚的人际关系获得自由。但他没法回答,法莎亚已经去世很长时间了。大叔载他去了紫荆州。从市区到高速公路的某一刻,他和池越渊 的车擦身而过,只要池越渊偏头看一眼旁边车里的人,就会逮到他。一闪而过的熟悉的脸,像是往他心上注射了什么一样,泛开苦涩。离开这里,去到紫荆州,他和池越渊,就再也没有关联了。到地方后,郁阳用自己的私人卡给大叔买了些礼品,又给了他两万块钱,这才和大叔告了别。紫荆州离江辽很远,花期未到,只能看见道路两旁树上的绿芽,建筑都不太高,街上挤满了一家一家的小店。入目望去,竟然有好几家牛郎店。郁阳望着街上搞宣传的,赏心悦目的牛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到了这个地方,池越渊就算想找到他,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到了紫荆州, 他成了郁阳的猎物紫荆洲不如江辽繁华,物价却和江辽一样,他住了一晚上800的酒店,第二天从正规渠道找了个两室一厅带卫浴、干净整洁的房子。租金每个月要4000块,郁阳把其中一个卧室改成了工作室,布置得和他之前的书房一样。买了电脑,编曲设备,柴米油盐、床单被罩、衣物洗漱用品,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又花了十几万。郁阳打扫完房间,整个人劳累地陷在沙发里,望着手里那张储蓄卡,重重叹了口气。郁经国虽然对他不好,但他以前,起码不用为钱担心。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风光无限的郁家少爷,落魄成这个样子。正发着愁,他的邮箱里又弹出一条消息。他编的曲子因为歌手的原因被下架了,几十万的分成,可现一分钱都拿不到了。郁阳烦躁地把手指插进发缝,没了小少爷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与此同时,池越渊满身疲惫地从车上下来,这是郁阳失踪的第五天,他翻遍了整个江辽和田门坡,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还是没找到郁阳的一点线索。公司又有一摊子事等着他,不得不回去处理。男人双眼因睡眠不足泛着红,走到郁家门前,伸手推开了别墅大门。
刚一推开,一个身形纤瘦的男仆突然从厨房冲出来。男人Jing神恍惚,有一瞬间以为郁阳回来了。他面露喜色,双手禁锢般地搭在了眼前人的肩膀上。“小少爷,你回来了?”他控制不住地兴奋,甚至想当场把人按在墙上,禁锢在怀里狠狠地吻上去,教训、束缚。可眼前的人却顶着一张和郁阳完全不同的脸,抬头怯弱道:“池总……小少爷,不是离开别墅了么,我是……我是……”小男仆说着自己的名字,可池越渊却一点都没听进去。他冷冷笑了两声,神情忽地暴怒,掐住了男仆的脖子。男人透过银框眼睛,眼神Yin冷,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谁让你做这些事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们伺候我?”一个普普通通,长相丑陋的男仆,也配效仿郁阳?小男仆脸色煞白,他确实想要模仿郁阳的举动,以为这样就可以代替郁阳的位置,能够坐上别墅主人的宝座。可他的举动竟然被池越渊一眼看穿。“我……我不敢了,池总对不起,您饶了我吧!”小男仆哭着求饶。池越渊像是一口气打在了棉花上,只觉得更烦躁更生气了。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只要知道他的权威,就会下作地讨好他、在他面前求饶。只有郁阳不一样,他的小少爷一身桀骜,从不低头,向来都是平庸之辈里鹤立鸡群的人,所以他会被吸引,会因为郁阳的离开,心力交瘁成这个模样。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困不住郁阳。池越渊松开掐着男仆脖子的手,冷冷道:“郁阳不在了,你们也没必要陪着演戏了。”别墅内所有的男仆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工作。池越渊坐在客厅沙发上,上一根烟刚熄灭,下一根就无缝衔接地续上。他毫无睡意,两层的别墅里安静得可怕。少了少年华贵的声线,少了林总管督促男仆们打扫卫生的声音,少了男仆们私下交流小声谈话的吵闹声。安静得,和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池越渊不禁回想起幼年他的经历。在他9岁那年,因为父亲池桂清生意上的事,他被人绑架,成了要挟池桂清的人质。昏暗无光的废弃工厂里,他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寒风肆意地穿进他的衣服里。他那时候单纯地想,池桂清那么有钱,爸爸妈妈都那么爱他,肯定会把他赎出来。可整整一周过去,他还在那里,吃着狗食一样的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