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心?”郁阳说着,崩溃地蹲下身子,捂着脑袋痛哭,“我眼看着救护车离开,我该怎么办啊……”池越渊心脏里的血ye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呼吸变得困难。他在郁家门口安插了保镖,还特意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郁阳出来。可他从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哪个医院?”男人问道。迈巴赫在城市公路上飙到了120迈,池越渊不记得自己闯过多少红灯,被拍了多少次。他攥着方向盘,头一次这样不安,他头上像是有把忒弥斯剑,离他只有短短一公分。林叔对郁阳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如果因为他,郁阳没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他的小少爷,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迈巴赫一路冲撞着到了医院。郁阳忙不迭地跑进去,问了前台后,就往对应的科室走。可找到对应的医生时,得到的消息却是——“抢救无效,几个小时前离开了,已经在太平间了。”轰隆一声,郁阳感觉身上有千万吨的重量压了下来,他被压得站不稳,当即跪在了地上。林叔走了……他唯一的亲人走了……他答应要给林叔送终,要给林叔尽孝,可他哪个都没做到!就连最后,看林叔一眼,都没机会。天终于塌了。在法莎亚刚去世的时候,他害怕一个人睡觉,穿着小黄鸭睡衣到了林叔房间。那时的老人头发还全是黑的,他慈祥地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怪物都被林叔赶走了,小阳不怕,明天林叔给你做巧克力蛋糕好不好?”听着林叔温柔的话,小孩窝在老人怀里安心地睡着了。他十八岁的时候,沉迷于书法和写作,林叔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为他准备了一只钢笔,作为成年礼物。少年一眼就看出老人被骗了,那只钢笔不过是个普通的,市场价不超过50的廉价东西。“小少爷,这个送您作为成年礼物,以后我老咯,你的路啊,要自己走了。”林叔顶着鬓角的白发道。他收下钢笔,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对林叔好的,他要让林叔活到100岁。还有……还有很多,他记忆犹新但数不过来的事。林叔为他做了太多事,可他却连给林叔送终都没能做到。郁阳突然仰起头大喊了声,慢慢转成哭,饱含着绝望的哭。池越渊在旁边默默地站着,心里也跟着流血。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跪在地上,男人望着他,跟着一起疼。那之后,郁阳突然变得很奇怪。他每天在自己的房间里窝在,一待就是一上午,正常吃饭睡觉。池越渊尝试和他发生关系,郁阳也没再像以前一样拒绝。少年任由他摆布,情到深处,也任由声音放出,仿佛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男人会讨好他,甚至在下雨前一天,给少年织了一条围巾。“我给你织了一条围巾,和你送我的样式差不多,算是情侣款。”池越渊说着,跪在床边,将那一条做工有些瑕疵的黑白格围巾绕在了郁阳脖子上。通常少年不会有任何反应,可这次……郁阳朝男人露出个笑来,淡声道:“谢谢。”池越渊身形一怔,囚禁郁阳的时间大概有半个月了,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郁阳第一次朝他笑。他握了握郁阳的手,柔声道:“那天不让你出别墅的人,我已经解雇了,这段时间你很乖,我不会欺负你。”郁阳眼神黯淡片刻,笑着“嗯”了一声。“我这几天陪着你,好不好?”男人说着,把手伸进了郁阳的衣摆。他们像是契合了很久的恋人,倒在小床上,从一个温柔的吻开始,到后面融为一体,难舍难分。郁阳抱着男人的脖颈,任由男人在他身上种下火苗,舒服得不像话。只是全程,他都没再看池越渊的脸。他偏头望着自己拽紧床单的手,在晃动中淌下一滴眼泪。无所谓,池越渊对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郁阳把视线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那抽屉一直上着锁,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装了法莎亚自尽时的那把水果刀。当时在医院,林总管喊医生的时候,他忍着恐惧和恶心把刀从血泊中拿出来,放在了书包里,他单纯地认为法莎亚的血在上面,法莎亚的灵魂就在上面。后来,他知道自己的幻想有多可笑,就把刀放在抽屉里,用来提醒自己。他要陪着林叔,不会走自尽这条路。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不被期待的出生,因为林叔有了牵绊,他幸福地活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他该去另一个世界,陪着老人了。池越渊很快释放在他体内。男人抱着他去浴室清洗,又把人抱回床上,贴心地掖好了被子。“先睡吧,我很快上来陪你。”池越渊说着,低头在少年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出了房间。他下楼到厨房,男仆们正好煮完安神汤。“池总,汤熬好了,按照小少爷喜好甜食的口味,往里面加了糖。”池越渊从男仆手里接过碗,他这几天看郁阳脸色不太好,估计是因为林总管去世受了刺激,所以找魏修明要了药方,熬安神汤。他端着上了楼,推开卧室门时,呼吸一滞。咣当一声,金属刀落地,少年站在窗户旁边,透过玻璃望着外面的星空。他的右手往下流着血,滚烫鲜红的血。听见开门声,少年回过头望向来人,长长的羽睫落下一片Yin影,带着病态破碎的美感,卧室的灯格外晃眼。池越渊只觉得浑身的血ye都在倒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你疯了!” 阿渊,你喜欢我吗安神汤洒了一地,池越渊急得浑身颤抖,过去按住了郁阳手腕上的刀口,一边按着,一边打了120。郁阳望着自己的血从两人接触的地方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