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尼埃拉并没有因为婚姻到来的关系而对我有什么要求,这种一如既往的爱情,让我如沐春风,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我才突然记起远在中国的父亲和杨欣欣,有了些许挂念。4月底的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过世多年的母亲,她向我托梦,问我过的好吗,问父亲过得是否还好,当我正想要回答她的时候,梦就醒了。我逐渐变得有些惆怅起来,毕竟母亲去世那么久,这样托梦给我,冥冥之中似有所指。虽然已过清明之际,但我还是不顾达尼埃拉的劝解,独自踏上了返乡的旅程。达尼埃拉对于扫墓这种中国文化也算是能够理解,虽然没有同我一起前往,但是也只是嘱咐我要注意安全,便不再多说什么。做了整整一晚的飞机回到北京,然后又直接转机到了济南。我的计划是先扫墓,然后回巴塞罗那前,再在北京探望一下父亲和前妻欣欣,看看他们这半年过得如何。出机场的那一刻,耀眼的阳光洒向大地,照的我不由得举起左手遮挡一下阳光。两年多了,我终于又一次踏回了齐鲁的大地。我没有久做逗留,从长途汽车站坐车回老家又花了差不多整整两个个小时,一路颠簸疲惫,已是午后了,老家的村庄渐渐引入眼帘。路边笔直的树林挺拔高耸,几条大路和小路曲曲弯弯蜿蜒而行,令人心旷神怡。老家村里还是显得很萧条,毕竟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大城市里打工去了,留下的是为数不多老弱妇幼。当我快步走到离家一里母亲的安息之处的时候,却发现母亲的墓地不见了!原来的坟堆现在只是一处再平常不过的平地,我再三确认,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前年年初我还来过这里祭拜过母亲,现在这里的样子,莫不是家里被人扒了坟?我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先回村子,问问老家的邻居都发生了些什么,快步走在路上,刚想起给父亲打一个电话,就正巧遇到了好久不见,正在下地干活的二舅。二舅告诉我两个月前还没到清明的时候,父亲把母亲的墓地给挪走了。“挪走了?什么叫挪走了?”我一脸不解,还被蒙在鼓里。“就是你爹把你娘的墓给移走了,说是要给她新弄一个墓地。咋?你爹没和你说?”二舅看着一无所知的我,悉心解释给我听。“没有,我刚知道。”我摸了摸脑袋“移哪儿去了?”“嗨,我说还是大伟你聪明,不愧是咱们村子里个大学生,这个问题关键就关键在这里了。”二舅故作神秘。“二舅你可别卖关子了。”“你爹把你娘的墓给移回河南去了。”“河南?为啥啊!”“还为啥啊,你爹是倒插门女婿你不知道?”“这我知道啊,可我妈的墓地,他干嘛移回河南去,我妈又不是河南人。”“这就得问你爹了,我估摸着是你爹给将来自己和你妈葬到一起做准备。”“那将来他百年以后,一起和我妈葬在这里不就完事了!”我感到难以理解。“你们年轻人啊,不懂以前那些破事。”“以前咋啦?难不成我爹这招来的上门女婿还被人瞧不起啊。”“对咯!你爹年轻时候,没少被人说是吃软饭的。”“嗨!这都什么年代的事情了!我爹还在乎这个?”“那可不嘛!行了大伟,晚上到二舅家吃顿饭。”二舅似乎没把这件事看的太重,但我却不同。尽管二舅盛情邀请,但我却也一心要找到母亲的墓地祭拜,并把这件事情一探究竟,于是就婉言谢绝了二舅,很快就坐上了去济南的客车。到了济南,已经是晚上了,只能先在济南的酒店过一夜,吃完饭,才终于打通了父亲的电话。“爸,是我。”“哦,是大伟啊。”“我问您个事儿,我今天回老家扫墓了,二舅说你把我妈墓移到河南去了,怎么回事啊?也不和我说一声。”“哦,这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想你不是在国外嘛,唉,怎么你回国啦,也不来北京看看我们。”“我说的是你把妈的墓移走这么大的事儿,事先应该和我商量啊。”我有点生气了,父亲虽然一直以来说一不二,但这次多少有点过分了。“对不起啊大伟,这事是我的不是。”“爸,我这次回来就是给我妈扫墓的,你就告诉我现在给移哪儿了吧。”没想到父亲很快就承认错误了,让我也不好深究。“就咱河南老家,小时候我一直带你去的。”“具体位置呢?”“村后头不是有座小山坡儿,绕过去你就能看到了,我给你妈买了好大一块地。”父亲大致指出了位置方向,但还没多说几句,就隐约听到电话里老王的声音。“行了大伟,我还有事儿不和你多聊了,代我向你妈问个好。”还没等我回答,父亲就把电话给挂了,估计又是老王催着父亲打牌去了。我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合计在济南住一晚,明天一早先坐高铁到鹤壁,再转车到父亲老家的村子。第二天先坐高铁,又连转了两部长途汽车,绕了半天的山路,坐了好久才下车到达了目的地,已经是过了晌午,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禁让我有些头疼。低矮的平房,黝黑的门洞,时不时还从门洞里传来的狗叫声,脚底旁还堆放着一小堆的食物垃圾,腐烂的西瓜皮上飞着成群的苍蝇。父亲真正的老家就在这儿了,实打实的全国贫困县里也算不上号的小村子,打开手机,4g信号居然降格到了2g,同样是农村,和山东老家那里差远了。尘土飞扬,灰蒙蒙的天,一辆拖拉机慢悠悠地开了过去。我也是好久没来过这儿了,估计能有快二十年了,虽然这里不像经济条件较好的地方那样飞速发展,日新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