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微请了一天假,缘由则是黄教授在晨练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腰,但办公室仍然有一对资料需要整理。于是忻微便请缨去帮忙。教授不愧是教授,光是一些藏书就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更何况还有一些他所得的名籍,忻微跟几个黄教授的学生一起收拾到下午才整理出个七七八八,她是最后走的,也刚好碰到黄夫人来拿东西。她在角落找到一些信件,上面写着亲昵的昵称,她八成猜到是情书,毕竟倒推到那个年代,交通不便,信件往来是常有的是。“孩子,给我吧。”黄夫人慈祥的笑着说。“你就是忻微吧。”“老黄提过你几次,你的名字我一下子就记住了,真的很好听。”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看着她说。“是我母亲给我起的。”“对了,上面写的念念就是您吧。”忻微把老妇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老妇人礼貌地道了声谢。“是的。”“这些都是我们俩在当时写的书信,放到现在,就是你们年轻人口中的情书吧。”“我们那时候…哎,说来也是不好意思。”“没关系。”她很愿意倾听,黄教授是真正帮助她的人,而眼前的妇人看起来慈祥,温和,让忻微心生敬意。“我们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相爱了,他年纪轻轻就是教授,而我则是班上唯一的女学生,后来因为战乱,他选择了坚持留在我们的国家用知识来培养人才,而我则是被父母带到美国,中间我们分开了八年。”老太太眼里含泪。“后来我一回国,我们就结了婚。”所幸结局是好的。事在人为,倘若当时她跟老黄有一方抗争不下去,那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这几天我们聊了很多,他的孩子气也来了,人老了,一点点小病痛就总觉得自己不久于世,说是要怀念怀念年少的物件,怕哪一天突然走了就见不到了。”一沓的信件被她整理到一个大盒子里。“我走了,孩子,谢谢你听我说这些黏牙的事。”“等下,夫人…”她想,她也有了要写信的对象。——“喂,到家了吗?”“还没。”正时下班时期,人流量极大,她挤在人流直接快要被压成rou饼。“好,我买的明天下午的票,到时候记得来接我。”它出差,于是朝忻微这几天就成了自由民,上下班用公共交通自由行。“等下有个快递你签收一下。”“好。”“你不好奇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终于下了地铁,她贪婪的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什么?”“给你买的开学礼物。”“哦哦…”她反应过来。听到是开学礼物,她问:“你不会给我买的模拟卷吧。”“朝忻微,我在你心里那么没情趣嘛。”“…”“挂咯。”“滴—滴——”忻微到家门口的时候还反复确认了几遍自己走没走错,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穿着快递员的服装,她诧异这么快就到了?“你好,请问您是427的户主吗?”见她站在427门前,男人问道。“我是户主的朋友。”朋友?有开门钥匙的朋友肯定不简单。“这是您朋友的物件,请代签收一下吧。”
“好。”刚签完男人便急哄哄的跑了。看起来像是个文件袋?她把物件放到茶几上,便去阳台把衣服都收了关上窗户,外面疾风暴雨,看天气预报明天的情况也不太好,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的航班。这才坐在沙发上慢慢拆开。里面的一大堆资料也都毫无防备的掉了出来。忻微捡起——看到纸上的标题时,两眼瞪大…——梁亦却是夜里到的,凌晨三点,他身上的衬衣都被淋个shi透,他想就算他一到家想立马抱到朝忻微也是不行的。他放慢动作降低钥匙搅动的声音。里面果然是漆黑一片,他抬手刚想开灯身躯却被牢牢抱住。熟悉的气息。“这么急?”他摸着起自己胸口的脑袋。梁亦却挪动身子去开灯,才发现面前抱住自己的女孩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睡衣,而是一身便服,也就是说她到现在还没睡?胸口的shi润变得温热起来。是泪。他慌忙的问,“怎么了?受委屈了?”忻微终于停止哭泣,一双通红的脸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茶几上显眼的拆了封的文件让他明白一切。他慌了,这是他第一次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为什么瞒着我?”她的眼睛始终盯着他。那双眼睛里有倔强,有埋怨。“我上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病还是在我初中的时候。”好像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但这是基因里带着的,永远都丢不了。“我们一起面对好嘛。”“求求你。”原来那双眸子里还有心疼。“朝忻微,你明明可以转身就走的。”她还是跟当年那样为他驻足。“我们一起面对好嘛。”她还是说。“过两天,过两天你回钟州我们就分了吧。”到这里止损,还行。她的泪像外面的雨水一样冒出个不停。可她从来没想过离开。“你说过的啊,眼圈是相互的,但为什么。”“你喜欢过我吗?”她语气期待。梁亦却语气嘲讽,“忻微,你相信Jing神病人会懂爱吗?”“你信——”“那就是爱。”“我从前一直都是麻木的活着,关于爱什么的,我不懂,一直一个能教会我爱的人在我八岁那年就走掉了,可直到我遇到你朝忻微。”“我想保护你,这就是爱吗?”“看到你逃离我的时候害怕又庆幸,你应该跟一个正常人幸福地过一辈子,而不是随时随地担心你的爱人会发疯。”梁亦却用手背擦掉她脸上的泪。“听说你说喜欢我的时候,自私战胜理智,清醒的理智告诉我应该远离你,沉沦的自私告诉我保护你,爱你的本能。”“朝忻微,这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