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过去,见那正是自己刚刚的手笔,「那是臣妾今晨自圣人处回来後,因闲来无事随意摆弄的。」赵维桢时常带笑的眸中终是因而有一点意外之se,「我竟不知你现在喜欢清疏的cha花风格,这鸭卵青se的盛器从前你可是一直搁在库房里积灰的。」
容宁低头浅笑,说:「ai好哪有一成不变的呢?」她侧首对上赵维桢看过来的目光,笑着示意他去瞧瓶中白se的木芙蓉,「官家觉着这花cha置得独特,大抵是因着木芙蓉为白,几簇茉莉亦为白,颜se太过寡淡了。不过木芙蓉的妙处就在於它晨间是白,渐渐的便成淡粉,过了午後又慢慢成深红。随着时间推移,这红白相间的映衬就出来了,臣妾想着一时一个样难道不新鲜些?官家觉着呢?」
赵维桢缓缓笑起来,眼中笑意却是隐隐的b方才要淡了些,「如此听来确实有趣,那我晚些时候可得来仔细看看究竟——瞧瞧人可是也一时一个样。」
赵维桢走後不久,青黛便呈上了容宁先前让她清点库房整理出来的单子。容宁瞧着除了梁淑妃并未送东西来,其他人都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意思地送了些挑不出错儿的衣料首饰,虽样式各有不同,倒默契地往鲜亮华贵的方向送,好b江美人的那对红翡翠滴珠耳坠。无奈地搁下手中单子,容宁与身侧陪侍的惠然说:「你同我讲讲各阁的娘子罢。」
惠然轻轻应了声,徐徐开口道:「以官家的长煜殿为中心,最近的娘子阁当属西边张贵妃的清辉阁,贵妃原是太子侧妃,是皇长子的生母,月前又诞下了皇四子,地位尊崇。再往南些便是梁淑妃的拢香阁,淑妃是同娘子您同年入g0ng的,原有个nv儿排行长nv,只是早些年意外没了。淑妃认定了此事和娘子您脱不了g系,所以我们和拢香阁的关系素来不和。拢香阁临近的是林美人的落霞阁,林娘子也是东g0ng旧人,为皇三子生母,亲近於贵妃和淑妃。」
「至於东边的娘子阁,除了咱们若华阁,便是傅婕妤的菀青阁、江美人的玉锵阁,以及孟才人的绎心阁。傅婕妤文雅嫺静,去年诞有排行第四的公主。因着傅、江两位娘子与圣人关系亲密,她们的住处也离长煜殿正东的徽仪殿近些,分别坐落其斜北两侧。绎心阁倒是离我们这儿蛮近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孟才人是个好相与的,x子很是温和。」
容宁颔首以示了然,只是听着倒像极了东西两头各成一派,西边三位绑成一条麻绳,东边徽仪殿、菀青阁和玉锵阁三位又那样亲密,娘子里大概只有孟才人态度暧昧。至於容宁自己,她私心是想两边不沾的,偏她心里明白着,这非她一人所能左右。为何恰是在张贵妃出月子的时候放了自己出来?难道赵维桢没有半分想以宸妃平衡贵妃势头的心思?又说为贵妃幺儿的满月宴,要搁置若华阁的整修……
忽地思及赵维桢看向她时,那韫着浓浓笑意而莫得一点ai意的眼睛,容宁几不可闻地叹了下。细碎泛n的柔情怎堪陷落,那可是无情帝王家。
惠然依容宁意思出来去寻青黛交代事务时,正碰见手捧茶盏的连翘在与其於廊下闲聊。连翘兴致盎然地同不在场的青黛说起晨间赵维桢是如何眉眼带笑地亲手喂了容宁食琼叶su,绘声绘se地讲宸妃便是禁足半年再被放出,论官家宠ai也仍然是g0ng里的头一位,未有半分冷淡疏远。见青黛面露犹疑,连翘甚至凑近了她,压低着声儿地说:「我看,即使是前段时间颇得圣心的贵妃娘子也b不过。」
这话正巧就落入了朝她们二人走近的惠然耳中,她蹙着眉,扬声打断了连翘愈发不得分寸的话,「官家和娘子可是你们能够私下议论的?」连翘与青黛侧首见着惠然俱是心下一惊,忙垂着眼喊人认错。「这话若传出去教旁人听了,不论是你们自己还是娘子皆免不了遭祸。以後不许再说诸如此类的话,亦不要在娘子跟前儿说这些阿谀奉承之言。」
听闻连翘及青黛齐声答应下来後,惠然严肃的语气方软了下来,「这回便罢了,再有下次就不是口头警告那麽简单了。」语毕惠然继而将手里单子递给青黛,温言道:「娘子方才看过你拟的单子了,夸你条理清晰、一丝不苟。你回头把这些单子收好编成册,往後库房便归你打理。倘若人手不够,娘子说了你可自行挑一两人帮衬,秋石与云旗心细,都是好的。」青黛听了随即欣喜地颔首应下。
「惠然姑娘。」
惠然把容宁的话言明後正yu离去,却冷不防被连翘喊住。「官家今晚不是有意来娘子这留宿麽?我们可要先备下些什麽?」惠然回身瞧着连翘暗含微光的眼,淡淡笑了下,「有心思是好事,不过这心思也得用对地方。我们只管伺候好娘子就行,其他的如娘子需要,自会嘱了我们底下人去办。有些时候啊,我们以为对的心思到头来偏是害了别人。」说及此处惠然倏忽怔楞了下,後似察觉自己失言般,她急着打发了连翘和青黛各司其职。
那举措颇有yu盖弥彰之意味,以至於连翘捧着茶一步三回头,眼瞧着惠然的身影渐远,心里却是越想越觉着怪异,因而悄声喊了尚未走远的青黛近身。「你觉不觉得惠然姑娘最後那番话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