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正要继续投喂段誉的手顿了下,被她晶莹如玉的指尖捻在手里的果实薄薄的皮被掐破,红红的汁水沾shi了白皙的玉指。阿紫缓缓转身,眸光意味不明地看向对面。却并没有言语动作。草屋里一时陷入了莫名的寂静里,只有中央的地上篝火燃烧的哔啵声以及对面狼狈地躺在地上的人……战战兢兢地牙齿颤动声。明明是一个身高七尺的魁梧大汉,此时望着对面模糊的光影里身姿纤纤,几乎可以说弱不胜衣的少女瞳孔放大,恍惚不定。rou眼可见的满是惊惧之色。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额间是大颗大颗渗出的冷汗津津,紫衣蛊女,这个名号他显然是听过的……他从前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所以一开始并没想到这和鸠摩智同行的紫衣少女竟然会是那位星宿派的紫衣蛊女,而现在知晓了脑海里立刻将之与从前听过的种种令人闻风丧胆的传闻对应上了。更何况……这人其实是见过死在紫衣蛊女手中蛊毒的尸体是如何惨状,完全活生生由表及里被蛊虫啃食干净了内脏血rou,只剩一张人皮……万蚁噬心,毫不作伪。至今回想起,依旧觉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大师,蛊虫的确够折磨人。”阿紫洋洋盈耳的清甜嗓音带着轻轻淡淡地笑意终于在简陋的草屋里的一片越来越令人紧张不安地寂静里响起。“不过一旦种下了,这人可就活不了了。”她这话说的轻飘飘,既没答应鸠摩智,也没拒绝,话中更没有对地上那人的性命的丝毫在意或不忍,仿佛一切交由鸠摩智决定。因此地上的人闻言不觉放松,反而越发心惊rou跳。“那又如何。”鸠摩智的回答同样是冷漠不近人情的,“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为他的主子卖命,想必过程如何都是心甘情愿的。”阿紫沉默了下来,却并没有起身的动作。段誉左看看对面的鸠摩智,右看看身侧的阿紫,眼里和脸上都写满了更多的欲言又止,但还没开口又被阿紫眼疾手快地塞了颗果子堵住了嘴。好在地上那人本已被鸠摩智折磨了一遍,正是身心俱伤最脆弱时候,此时没用阿紫出手就因她的存在和从前曾亲眼目睹的蛊虫噬身的惨状自己吓自己竟一五一十向鸠摩智交代了。说实话阿紫是暗暗松了口气的。自从离开星宿派不管期间遇到什么事除了给段誉种的治伤的蛊她再没动用过,当然她身上那些本可以见血封喉的剧毒同样如此。鸠摩智和地上那人说的是吐蕃语。
段誉听不懂,阿紫听懂了也对吐蕃国内的权谋斗争不在乎,只一心一意给段誉投喂,终于他吃饱了也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阿紫姑娘……”段誉犹犹豫豫地唤她,他却没再提之前想说的关于地上那吐蕃人的话,而是有些好奇又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眼色问道,“紫衣蛊女……是你江湖上的名号吗?”这个名号他好像从鸠摩智口中听过两次了,好像在西域很有名的样子,在此之前段誉是没听过的,但星宿派的名号他倒是知道。在江湖上也算鼎鼎有名的门派。虽然……出的是恶名。先前段誉对星宿派和紫衣蛊女还没什么实感。但亲眼见到那吐蕃汉子在鸠摩智以火焰刀内劲入檀中xue承受犹如万蚁噬心的痛苦折磨得在地上翻来滚去,把全身抓得像血淋淋。依然不屈不挠,刚强地不肯开口说一个字。但仅仅是听到紫衣蛊女的名号就吓得丢盔卸甲,什么不屈不挠,什么刚强,对主子的忠心耿耿都瞬间丢到了脑后。段誉也该知道鸠摩智口中曾说过的“名震西域,闻风丧胆”的评价应该是丝毫没有夸大其词了……阿紫闻言眼睫微不可查地一顿,抬眸笑盈盈看他。“是我,怎么了?”她眼底笑意若有若无,似乎还是一如既往,但定定看着对面少年俊秀温文的面容不欲错过他神情分毫变化的举动分明写着在意。“……没什么。”段誉在她这样的目光里下意识绷直了背。尽管已经看到了阿紫的真容,但阿紫身上那份虚无缥缈,诡秘莫测的神秘感依旧不减,尤其在经过今日之事后好像还更添许多。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尤其是近几日的朝夕相处,他大概知道阿紫应当是不太想提到自己的过去的。因此虽然心中好奇得百爪挠心,但最后段誉只是讪讪道,“只是觉得这个名号听起来……可真威风,不过蛊女又是什么?”这个应当可以问吧?提起蛊好像总是和苗疆女子有关,段誉生在大理,大理也有苗寨,他虽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过苗寨里的蛊的传闻。总之知道的人都对此很讳莫如深。段誉想蛊虫大概就是像那些传闻里能培育出各种用途千奇百怪又危险莫测的蛊虫的苗疆女子吧,不过阿紫姑娘不是西域人吗?“蛊,从虫,从皿。”“皿是一种器物,饭碗或者盛装其他食物或者ye体的器物都是,取各种毒虫在其中互相争斗厮杀,活下来的就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