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筠无奈摇头,之前就算她心情再不好,都会和我说话,可现在她整天面无表情,从醒来后,一次都没笑过,我很害怕,她又会伤害自己。林医生:这段时间,一定不要松懈,不仅是bd,她还有自闭症倾向。顾千筠:自闭症?林医生:嗯,你别太担心,只是有这个倾向而已,还需要观察,而且我认为,这次她的病情复发,是有原因的。顾千筠:什么原因?林医生:可能是看到、听到、又或者是遇到什么让她恐慌的事,她不肯开口,我猜测,是有心结。心结。顾千筠默念,并记下。之后,顾千筠请了一周假,几乎寸步不离陪伴时安,因为没有什么,比时安更重要。回家当天。时安坐在椅子上发呆,顾千筠走到她身后,安安,我们去看海吧。迟钝很久。时安才开口,我不想去外面。尽管如此,顾千筠还是笑了,时安终于肯开口讲话了,她站在时安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去了,我们再去。再然后,是沉默。时安闭了闭眼,她无法冷落顾千筠,最终,说出一句,顾姨,你是不是很累。手一滞,顾千筠说:我不累。她说完,时安站起来,你一定很累,坐下吧,顾姨,我给你揉揉肩。不行。顾千筠眸光震动,看向时安手腕,不再出声。时安秒懂,她僵笑,还有一只手能用。怕拒绝后,时安又不讲话,顾千筠只能坐下,安安,那你小心点。嗯。时安手劲不大,力道正好,她不紧不慢,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无比认真。时安心里空空,又不空。因为她想珍惜这件艺术品,只在这一刻,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有意义。一旦这样想。就暂时不想死了。林医生说得没错,时安的确有心结。即使侥幸活过来,但其实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负担。这些年,时安努力尝试走出Yin影,好不容易,就快要好了,但时大川的死因,让她把往昔的罪孽细数一遍,苏然的伤,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罪。该怎么赎。这秒,时安又在想,如果继续封闭内心,顾姨该多担心,她不想再做罪人了。于是,没有任何征兆。停下手上动作,时安往窗边走,缓缓道:顾姨,我时常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活着。视线放远,她自言自语,我想见爷爷,爸妈和爷爷就死了,沈阿姨跟我说,她是真生病了,我却没告诉你,她就死了,叔叔为我去见心理医生,他就死了,苏老师呢,我很想跪下来给老天磕几个头,感谢他没带走苏老师,想想还是算了,别让我身边的人再遭殃,不就是想要一条命吗,我的命给他好了。说完了,并未解脱。时安的眼睛不用来看人,她眼底荡漾枯色,摇曳凄怆,像棵枯草,根枯了,又得死。可时安说过无数次,顾姨是我的药,幸而,在天地归一之前,她还有顾千筠。当被搂在怀里时。时安狠狠地哭了。土壤有了水,根就不会枯,时安早晚都会好。除非,除非顾千筠不愿意抱她。等哭到眼睛肿胀,时安渐渐安静。而顾千筠,则是仔细回想时安刚才的话,忽然,她眼神一黯,安安,你是怎么知道大川哥的事?时安小声道:那晚我睡不着,就在书房看书,从那本《哈利波特》里看见一张纸,是叔叔出事前一天写的,顾姨,是你怕我看到,撕下来放在里面的吧。顾千筠:不是。她面色凝重,薄唇抿出弧线,抛出几个字,到底会是谁。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一章吧,我去吃个饭,另一章,还有三分之一没写完,晚点发哦。 心结。这时,时安说:顾姨,我去洗脸。好。时安走后,顾千筠拿起手机,看半小时前有未接来电,她拨回去,喂,你好。顾小姐,我是程言,那天我们在医院聊过几句,关于车祸案件,我们查到了新线索。顾千筠:辛苦了,程警官,我能做什么,你尽管说。程言:从缴费大厅监控处,我意外发现,案发当天,你下班时,有人鬼鬼祟祟从休息区走出去,似乎在跟踪你。顾千筠:跟踪我?嗯。程言继续说:于是,我又调取多处监控,最后在昨晚22:30左右看到,此人对一辆车子动了手脚。顾千筠:车牌号后四位,是不是1515。程言:是,问过你的同事,他们说是你的车,不过万幸,你离开医院时没开车,不然很可能车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