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不知何时走到了马原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听轻歌耳语了些什么,脸色瞬时苍白的毫无血色。 伤人出逃醒来的男人,看了看在一旁痛哭的妇人,自己竟也是跟着痛哭起来。羡临渊靠在赢盛身上,眩晕感逐渐消失,便唤了二人进了善慈堂。一众人见人已无恙,也便慢慢散去。羡临渊回眸看了看赢盛,有些局促的看了一眼身后铺子上的老妇。赢盛会意,冲轻歌抬了抬眼角便揽着羡临渊进了善慈堂。羡临渊转身,侧头看轻歌给了老妇一锭银子后,才放心的随赢盛回了善慈堂。被救的夫妻二人见羡临渊进来,当即跪在地上,羡临渊忙将人扶起。为男子摸了脉确定无事后,便将二人送出了善慈堂。刚刚还在讽刺羡临渊的马原突然就跪在了羡临渊面前,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羡临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你尚还年轻,为人医者,怎可心气如此盛傲。”听了羡临渊的话,马原连连应是,“小人记得了,小人记得了,还望公子饶了小人一次。”羡临渊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仅此一次。”而后看了一眼赢盛,道了一声自己累了,便同赢盛一同离开了善慈堂。“善慈堂是何时开的?”羡临渊狐疑地看着赢盛,若真如赢盛所言,为何这铺子的医者不认识自己。“那人是董大夫新招来的,自是没有见过你。”赢盛将羡临渊扶上床铺,动作极为轻柔的褪去羡临渊的鞋靴。看着对自己如此温顺的人,羡临渊的内心总觉的有些许不妥,却又不知缘何。第二日,羡临渊大葱救人的消息即刻便在江城传扬开来。人人皆道善慈堂有位羡大夫,妙手回春,可治百病,传的神乎其神。“你可知,你现在可是神医了。”赢盛剥了橘子,塞了羡临渊口中。羡临渊收起手中的医书,笑了笑,“玩笑话罢了。”“你又何必自谦,咱们善慈堂的名声,可是让你打响了。”赢盛的面上掩不去的喜悦。羡临渊看着赢盛的笑颜,似乎也被感染了,轻轻扬起了嘴角。他总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美好的不够真实。脑海中一张冰冷的脸,同赢盛的脸断断续续的重叠又分开。到底哪个是梦,羡临渊不知。他总觉得,赢盛以前不是这样的。江城街道,一匹棕马正策马飞驰,掀翻了路旁占了道路的摊子,身后追随了一群身着玄衣暗色花纹软甲的兵卫。
赢城抬手用牙咬下缠绕在手腕上止血的锦带,侧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握紧缰绳,驱使棕马快速隐入小巷内。耳边的风如丝绸般抚过耳畔,赢城突然想起曾经他一时兴起要教羡临渊学骑马,羡临渊执意不肯,却仅仅为了不惹他生气,强逼着自己上了马。顽马难训,赢城只顾着自己骑马驰骋,将羡临渊忘在脑后,导致羡临渊自马上摔下,断了三根肋骨。看羡临渊倒地不起,他还嫌弃羡临渊无能。后来才知道,羡临渊惧高。御医来给羡临渊诊治时,他嘴中还在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却应是扬起一个笑脸,告诉他:“王爷,下次我定能学会。”他不用他学了。赢城猛地勒紧缰绳,棕马一声嘶吼,腾空而起,越过一堵矮墙,步入另一条街。他不用羡临渊为了迎合自己再去学任何东西。只要羡临渊愿意回到自己身边,他什么都用羡临渊学。他不愿骑马,他就陪着羡临渊坐马车。他只要羡临渊回来,回到他身边来,一切就都足够了。羡临渊自牛牛山回来就被裕妃关在王府,派了军机处一众士兵守在王府门前,就为了防止赢城偷跑出去。没成想,赢城竟伺机打伤了七名侍卫,抢了一匹马逃了出来。离开王府,便直奔善慈堂。他早日便听齐鸿道江城新开了个医馆叫善慈堂,还出了个神医,据说这神医身量纤纤,玉树临风。他倒是要看看,这神医究竟是何模样。整整一天,直至赢城被侍卫捉回去,他也未见到这传闻中的羡大夫。寝室的门被推开,羡临渊着了一身里衣,头发还未擦干,发梢还滴着几滴水滴。赢盛急忙向前一步,快速将人拉进房内,按着羡临渊的肩膀让人坐在木凳上。自羡临渊手中接过锦帕,细心地为羡临渊拭去头发上的水渍。羡临渊呆愣片刻,睁大眼睛看着赢盛。“怎地了?”赢盛含笑望着羡临渊。看着面前一张柔情似水的面庞,羡临渊呆滞的双眸渐渐有了光彩。几日的相处,让他心中的防备渐渐卸下。赢盛与梦中的人不同,这个人的温柔,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你一向如此温柔吗?”羡临渊忽而开了口。赢盛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边为羡临渊梳理头发,边道:“只有对你如此。”羡临渊愣了一下:“对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