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赢城要什么得不到。这大概 通缉整整两日,羡临渊未敢停留,他不知道赢城何时会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按照赢城的手段,找到自己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一夜醒来,羡临渊牵了马车想要在客栈用写膳食时,却看到了客栈里小伙计看向自己躲闪的目光。“这位小哥,缘何如此看我?”羡临渊不带着不失礼貌的笑意问道。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下羡临渊,放下手中的水壶,轻轻凑了过来。“公子, 你快些走吧,我见你不像坏人,官府通缉您的布告都已经张贴了城门口了。”羡临渊一愣,“通缉布告?”小伙计点点头,眨了眨眼,“布告并未说您犯了什么罪来,只说提供了线索有重赏,公子可是有得罪了当官的人来?”羡临渊扯了个苦笑,得罪当官的人他还真是得罪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多谢小哥。”羡临渊向小伙计道了谢,连着膳食也未食,在餐案上搁置了一定银子,便牵了马来,快速离去。赢城竟然张贴布告来寻他,这是羡临渊没有想到的。看来,自己的不辞而别,确实将这尊贵的王爷惹恼了。羡临渊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城都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他又不愿回鬼医谷去,能去的便只能是山野乡村这种生活圈子极为局限的地方了。再不济,他便去北漠。羡临渊苦笑一声。羡临渊脑海中曾无数遍的想过赢城是如何将自己抛弃的,却万万没想到,赢城竟然有一天会找他找的如此疯狂。不过是咽不下被玩弄的愤怒罢了。羡临渊摇着马鞭,借着鬼医谷医馆的布局图搜寻着避世的小村庄。忽而一个叫做牛牛山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只有地标,没有佃户。羡临渊苍白疲惫的脸颊上,终于挂了笑意。
牵着马车的马儿嘶鸣两声,似是也感受到了羡临渊的喜悦,撒开四蹄,直奔而去。越是接近牛牛山,四野便是愈加荒芜。起初还有连绵不绝的村庄,行至天黑,周围只有零零散散的住户。羡临渊没有寻住处,将马找了处空旷的地方拴了起来,马车中有他准备的干粮,寻了水脉,支了口锅,烧了热水,便在马车中休息了去。天刚微亮,羡临渊四下看了一眼,灭了火,便又直奔牛牛山而去。临到终点时,竟是许久都没有再见到一户人家了。羡临渊满意地看了看面前的山野。初夏的季节,漫山葱翠,虽无人烟,倒也乐的清净。他并非是不回江城了。孟童还在江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孟童独自丢在医馆的。况且,江城是赢启都城,鬼医谷许多铺子都铺设在江城,他是如何都逃脱不掉的。他只是想,出来走走,直到有一天,他能坦然面对赢城的时候,再回去。牛牛山山路平坦宽阔,羡临渊驾着马车也不是什么难事。行至半山腰,羡临渊突然听了一声呼救。“姑娘,可是伤到哪里?”羡临渊下了马车,探身一看,山崖下有一女子正紧贴着岩壁跪坐在岩石上。一身粗布青衣的少女抬起水汪汪的双眸,“腿脚没了知觉,使不了力气。”羡临渊闻言,急忙找寻了一根藤蔓,丢了下去。“姑娘,将这藤蔓缠了身上。”羡临渊边说,边将藤蔓找了棵粗壮的树拴了上去。羡临渊虽然身体早已亏空,但终究是男子,虽然颇费了些力气,也是将女子拉了上来。羡临渊查看了女子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伤了脚踝,无须特意治疗,慢慢休养就可。“公子怎地只身一人到了这牛牛山?”女子看着羡临渊好奇道。牛牛山人烟稀少,鲜有人来。“出来寻个安静地儿。”羡临渊也未隐瞒。“牛牛山虽说荒远,却倒是真安静。”“还未问了公子名字。”女孩忽闪着明亮的双眸道。“羡临渊。”“陆溪禾,公子叫我溪禾便好。”陆溪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羡临渊点点头,看了陆溪禾的脚踝一眼,道:“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你?”陆溪禾看了一眼羡临渊,又看了一眼山路,有些犹豫。“你若是怕,也可告诉我你家地址,我帮你去叫了人来。”羡临渊见了女孩犹豫,并不强求,但是若要把这样一个女孩独自丢在山里,他也实属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