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恶臭不同于任何疏果腐烂或是污秽的味道,像是腐rou他心中徒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再次向后退了半步,无论从身后那扇门离开是什么地方,总会好过这里。谁把他带到了这里,又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和他讲话的男人认得他,还说他走了就是将他们丢下,也就是说他被带到这里是有人刻意为之。不是巧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是那辆与他相隔数米停下完美避开了车祸的商务车的主人。思绪在一念之间快速流转,没等到另外两个声音的回答,庄念心念一动,快速将头转向女人的那一边,盯着那团红色的影,试探问了一句,“淑惠阿姨?”女人似乎因为看见了他的正脸而变得更加疯狂,双手拍着什么发出哗啦哗啦的动静,“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庄念曾经听夏青川形容过戴淑惠,大概就是女人现在的疯癫模样。他几乎能肯定女人就是顾言的妈妈,于是摸索着靠近,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硬物,是铁。看出他的状态不对,喑哑嗓音的男人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怒道,“你的眼睛怎么了?!”庄念咬着后槽牙将掌心铺平接着向两边摸索,通过模糊的视线和触感,庄念大概知道了所处位置的布局。这里该是一间客厅,一前一左的两个人,被关进了铁笼里。“谁把你们关在这的?”庄念喉结轻轻一滚,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唐周?”庄念不知道被陌生人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可眼前出现的人无疑都是与他和顾言有关系的。唐周将人关在这里有他的目的,可现在他已经死了,还有谁会替他做这些事,用这样的手段把他带过来?目的又是什么不管目的是什么,他得先把人带出去。“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庄念边问,边在口袋里找手机,“你们两个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手机不在口袋里,应该是被人拿走或是掉在了某处。“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男人毫不在意他的问话,仿佛他眼睛的好坏比能否从铁笼里出来还要重要,“你是一名外科医生,眼睛和手一样重要!”庄念闻言呼吸一滞,抬目望过去,明明还是只能看到一团虚影,他还是快速撇开视线,甚至微微低下点头,狠狠蹙眉。“待在这里不安全,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哪里?怎么样才能放你们出来?”庄念攥紧了手,到处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工具放两个人出来。他心里腾起莫名的厌恶和愤怒,额角和腿上的伤开始一跳一跳的疼。“人都不一定能活着,要眼睛有什么用?”不知是不是为了刺激男人快点和他说些有意义的信息,庄念低声的质问。
“你”男人果然语塞,然而沉默好一会,最终也并没有说出他们在哪,而是倏地笑了起来,“他想让你看见,让你想起来,不惜把我们都关在这等你来看,可你偏偏瞎了,哈哈哈哈真是哈哈哈哈”男人笑的猖狂,尾音连上几道沉重的咳嗽就再也没有停下来,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一样。“他是谁?唐周?”庄念立刻反问道,并说,“唐周已经死了,带我来这里的人是谁,你看到了?”那笑声和咳嗽突然一同止住,短短一瞬又如同燎原的火,重新烧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言论,笑声里满是轻蔑讥讽。庄念眼前的一团影躬下身,最后干脆蹲在了地上。这人似乎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庄念做出判断之后立刻转身摸索着离开,并面向另一间笼子里的女人,虽然女人可能听不懂他的话,但他还是用温和安抚的语气说,“我马上叫人回来救你们,别担心。”女人又痴痴的叫了一声‘儿子’,将细瘦的手臂伸出铁笼外试图触碰。可庄念的眼睛看不见,并不能回应她。庄念将双臂张开,试探着向前迈进,竭尽所能的加快速度。暮色浓重,天马上就要黑了,否则就算伤到眼睛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此刻转过身背对着窗的方向,他的眼前更为模糊。咯吱--房门打开,楼道里扑来陈旧灰败的霉味,庄念试探着迈出一脚,而后定在原地,不再动了。眼睛看不见时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衣料摩擦的稀疏声并不明显,但他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了。门外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他们始终都在,默不作声的听着门里的动静。庄念心下一沉,就听一道脚步声快速朝他冲了过来。他闻声立刻向旁边闪躲,然而眼睛看不到的人又怎么能躲得过别人蓄谋的攻击?庄念感觉衣领被一把攥住,推搡着他向后退去。对方动作太快,庄念小腿上还有伤,左脚拌上右脚狼狈的踉跄一步又很快被那人托住用力向后一耸,整个人撞在了铁笼上。这还不够,那人这次拽住他的后脖颈,几乎令他窒息的将他的脸贴在铁笼上面。“看不见吗?”那人终于开口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庄念闻声先是一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