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玄抚了抚她?的脸庞,说道:“但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对吗?”沈希的心脏怦怦地跳着?,她?感觉眼前的一切就跟做梦似的。她?仰起脸庞,眼眶微热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陛下。”难以抑制的喜悦充斥脑海,让沈希忍不?住攀上了萧渡玄的脖颈,她?声音轻颤地说道:“多谢您,陛下。”他的眼神晦暗,唇边笑意?渐深。“只是小事,小希。”萧渡玄轻声说道。沈希满心都是快乐,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在监牢前见?到张太妃的那一刻。她?坐在銮驾上,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但萧渡玄似是没有看见?张太妃一样,直接将沈希给抱了下来。沈希难以置信地望向?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她?的身躯疯狂地颤抖着?,可这拼命的挣扎没有任何的意?义。萧渡玄只是含着?笑意?,声音温柔地说道:“抱歉,太妃,朕来迟了,家里的孩子实在黏人,让太妃久等了。”沈希的指节冰冷, 眼底只余下绝望和骇然。她眸光颤动,不?顾一切地想要从萧渡玄的怀里挣脱。“娘娘……”沈希的声音既慌乱又无措。她脸上的血色尽褪,眼眶里?也盛满泪水。沈希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可怜, 可那细瘦的手臂分明还攀在萧渡玄的脖颈间。纤瘦的手腕间浅红色的痕印亦是?隐约可见。依照辈分来看, 萧渡玄与沈希该算是?叔侄的。可两人如?今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全然不?须去多想的事。这些天来的怪诞倏地都有了?答案。萧言为什么提起婚事时总似是?有所顾虑,为什么坚持要趁萧渡玄离京时成婚, 萧渡玄又为何想要对?他赶尽杀绝……这一件件, 一桩桩,突然间都变得明晰起来。张太?妃站在晦暗不?明的Yin影间, 她的呼吸有些恍惚。但神情仍是?那般的自然, 甚至有些过?分的平静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上回在明光殿里?的那只娇雀应当也是?她的孙媳。裸着腿,光着足,柔膝红肿, 踝骨颤抖,依偎在男人的怀抱里?,满身旖旎春情。端庄矜持的平王世子妃, 在大婚的夜晚同夫君的叔叔暗里?交/缠。此事荒唐到说出去都会有人觉得是?在诋毁他们二人。可事情就是?这样?明晃晃地在她的眼前发生了?。张太?妃在深宫沉浮多年,虽未曾到过?顶峰, 却也几乎是?一人之下的位子。却不?想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 竟在Yin沟里?翻了?船。张太?妃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她心底发寒,难以言说的冷意将胸腔都给填满了?。沈希自小就养在宫里?, 他们二人绝不?是?在一夕之间有了?首尾。张太?妃蓦地想起先前的一桩风闻, 是?一年轻女?郎怀着孕嫁人的事。从?前是?只当笑话听了?听,现今再想起, 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有冷风在烈烈地刮着。但张太?妃的神情没有任何更?易。“妾身见过?陛下。”她蔼然地说道,“不?妨事的,陛下,妾身也是?刚刚才过?来。”张太?妃越平静,沈希心里?的惊骇就越深重。她的眼前不?断地发黑,从?心底涌起的绝望像是?快要没过?头顶的巨浪,猛地将她整个人都给吞噬了?。这两年来,沈希最惧怕的就是?叫人窥见她和萧渡玄的事。哪怕一丁点的风声,她都要将之扼杀的摇篮里?。后来常常梦魇,她就是?自己强忍过?去,也不?愿意令侍女?听到分毫。这些天来沈希更?是?每日都紧绷着,时时都在担忧暴露该如?何。可她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却没想到萧渡玄会直接将事情坦露出来。还是?以这样?没有任何预警的方式。沈希的胸腔里?尖锐的刺痛在弥漫着,她一时之间有些喘不?上气,手指攥紧又无力地垂落。那潜藏在心底经久的恨意也破土而?出。沈希强忍着泪意望向萧渡玄。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前脚宠着她、哄着她,后脚就将她送入万丈深渊之中?但萧渡玄只是?平静地看了?沈希一眼。他的唇边含着笑,深色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柔情,仅余下晦暗与冰冷的寒意。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冷酷,残忍,像是?盘踞在高处的黑龙,又似是?将她心脏给紧紧束缚住的巨蛇。沈希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和萧渡玄对?上视线后,她瞬间就恢复了?清醒。她在妄想什么?萧渡玄做事本来就是?如?此,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需要被在乎和珍重的人。是?她被他的话语和虚假的温柔给乱了?心智,方才会如?此不?设防备。但凡她还有些理智,就不?会这样?蠢笨地随他过?来。沈希紧咬住舌尖。她咬得太?重,舌尖被咬破,铁锈气渐渐地在口腔里?化开。胃里?在搅动着,瞬时就犯起了?恶心。但沈希的声音没有分毫的颤抖,面容也是?那般的沉静。她低垂着眉眼,声音压得低低的:“对?不?起,陛下,我以后不?会再那般了?,我现在就回去……”萧渡玄望向她,轻声说道:“眼下都到了?,还回去做什么?去看看你的夫君吧。”夫君,夫君。他为什么在这时候才想起萧言是?她的夫君?沈希的心脏像被攥住一般泛起尖锐的刺痛,她的掌心尽是?冷汗,更?全然没了?面目去看张太?妃。她几乎是?在用全身的气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沈希垂眸说道:“谢陛下恩典。”萧渡玄轻笑一声,将她放了?下来,然后很?是?平静地说道:“不?必多礼,小希。”沈希身躯僵硬,在被他扣